这座村子不说大富大贵,应该也是人丁兴旺,风调雨顺的。但是事实上,这里连年在水中死于非命的人太多了。我猜肯定有什麽东西破了这里的局,把风水宝地改成了大凶之地。
上次我们上山,我仔细查探过了,如果要出问题,可能就出在半山腰那儿。
背阳去阴,如果在穴眼上葬人,确实是好,但是,也要看看葬的是什麽人,怎麽样下葬。不管怎麽样,这里的大风水已经变了,现在的新桥村是大凶之地。”
张悬黎伸手从黄布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纸灯笼展开,食指拇指轻轻一弹,不知为什麽,灯笼就亮了起来,里头发出一种奇异的青光,不怎麽明亮。
张悬黎快步走在前面,易修追着那束光亮朝前走去。
周围还是安静得可怕,树叶遮住天光,易修走在黑夜里,还是觉得心里发怵,阴森的黑影下是层层叠叠的枯骨,他们脚下兴许就有不知哪一代的先人骨骸。
易修低声喃喃着说:“要是是僵尸,还好说……”
张悬黎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怕他再碰上什麽东西,“跟紧点,别落单。”
易修擡头一看,其馀人已经到了山顶。
衆人把装备扔在一块防水布上,竟然搭起了两个大帐篷。易修一阵无语,看着霍英将电脑和电源装好,招呼几个工作人员从山顶开始往山下扫描数据。
“这是准备睡在坟地里了?”张悬黎无语道。
霍英并不在意,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道:“就是他俩老想摸鱼,赶紧干完活回家睡觉不好吗?我们就不下山了。”
喻梵拿起绳索绑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嘴里叼着个狼眼手电开始往山阴处下去。
张悬黎摸出一个罗盘跟着他下去。
“走吧,我殿後。”罗罗拍了拍易修的肩膀,将一个背包递给他。
易修看了看下面,看着张悬黎在下面等着自己,微微一笑,拉住绳索就往下去。
其实这山不难下,比上次什麽都没有要容易。
绳子系在山顶上的树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个人小心翼翼下到半山腰。脚底下很滑,湿软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罗罗刚站稳脚跟,易修就一把将他扯到身後,操起脚边的木棍朝刚才罗罗站的地方就是一闷棍。
张悬黎忙上前来探头一看,是一条一尺来长的蛇,已经被易修一棍子打死了,脑袋扁了,身体还在奋力扭曲。
易修松了一口气,“山上蛇多,一会儿还是小心点。”
罗罗点了点头,觉得地上那团蛇说不出的恶心,就转过头去,随手一扯那根细细的绳子,那绳子就像有生命一样落下来,随手收进包里,也没去理会易修的一脸惊诧。
张悬黎收回目光,摸出罗盘,又看了看天色,“动作快点,时间不多了。”
喻梵看着面前的养尸地和石俑阵,惊讶道:“这麽多?!”
这些石俑全都竖着朝一个方向,露出地面二三十厘米的石头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化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了,但是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得出大概。那是一个个表情诡异的石头雕像,埋在这里的时间显然也不尽相同。
罗罗打开背包,将几个照明设备固定在树上,顿时空地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小小的石头人俑参差错落,在这种荒山野岭,看起来尤其阴森可怖,那种剥落了的质感让石人的表情看起来莫名的凶恶,犹如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易修深吸一口气道:“这莫非是殉葬坑?这是陪葬的石俑?”
古人常常用石俑或者陶俑代替活人殉葬,但是能用得上这种葬制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这个地方并不是所谓的大风水或是什麽龙脉之类,也没出过什麽了不得的皇亲国戚。
张悬黎脸色微沉,将灯笼递给他,摸了摸石俑的头,慢慢道:“石俑里的东西不见了。”
易修一愣,这才发现刚才张悬黎拿着的灯笼里点着一根上次用过的那种蜡烛,烛火照过的地方应该是可以看到鬼影才对。
但是上次见到的景象,这次却没有了。
“这些人俑上附身的恶鬼去哪里了?”
张悬黎摇了摇头,“先发起来一个看看,应该不难挖,可能只有一米多深。”
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一把铲头,不大,是那种新制的野战部队用的多用折叠工兵铲,随手丢给罗罗,喻梵愣了一下,接过罗罗手里的铲子。
易修径自从背包里又拿了个铲头装上,准备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