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他装什么样子,明明我签在他公司名下,经纪人、助理也是他安排的。
这部戏开拍经纪人肯定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
路途漫长,我坐在车里重温这个半年前都已经快翻烂了的剧本。
因为这部戏的题材问题,我跟李导签了合同却迟迟没过审。
更因为我是新人,还跟李导签了个第一次亮相的合约,导致这部戏被卡脖子后,我也只能在家干等着。
好在形势有了新的变化,对于这类题材限制松动了一些,李导便马不停蹄地召集团队开拍。
时隔半年再见李导,寒暄过后,他让我重新试一遍戏。
试的还是我之前把握不好的那一部分。
但这次李导看到我的表演非常满意。
「原本还担心你找不到这种自卑中强撑着自尊的感觉,现在看来,你进步很大啊,这半年没白等。」
我低下头,抿唇笑了笑。
这要多亏那群京圈二代的陪演了。
说实话,在我们家濒临破产之前,我过得顺风顺水,除了一个跟我针锋相对的梁洲白外,几乎没人敢给我找不痛快。
所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被贬低,被奚落的感觉。
然而我接的这个角色是误入上流社会的贫困生,在她成长起来之前,一直在富人面前强撑自己的自尊,殊不知,那些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看她像个笑话一样。
最开始尝试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找了很多相似案例学习,可让李导看了我的表演,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直到我被一道道歧视的目光注视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的表演中差的是什么。
是下意识的躲闪。
优渥的家世造就了我的自信,待人接物时不卑不亢,与人对话时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想做什么就去做。
可女主一辈子听到了太多的否定和辱骂,她极度自卑之下强撑的自尊必然是纸老虎一样的存在。
所以她在面对一些人和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闪躲。
有了对角色更深刻的理解,再加上李导的指点,拍摄的过程还算顺利。
只是为防再出什么意外,拍摄进程很赶,从早到晚,苦哈哈拍了一整天。
回酒店简单洗漱完躺下,我的眼皮就累得睁不开了。
房间中设施简陋,不比家中温暖,我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迷迷糊糊中抱紧了一个热源。
一觉睡醒,我才看清梁洲白睡在我身侧。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酒店,此时的他眼皮沉阖,倦慵疲惫地半躺着,呼吸清浅舒缓,凌乱的碎发盖住额头,看着竟有几分乖巧。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还是忍不住坏心思,故意捏住了他的鼻子。
梁洲白挣扎着幽幽转醒,我先声夺人:
「你怎么在我床上?」
梁洲白仅心虚了一瞬,接着便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不在我老婆床上在谁床上?」
我扯过外套披在肩上,冲他粲然一笑,道:「在早早的床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