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逃离日临的车上,楼雨没忍住又问了海秉义那些在酷似休眠仓中的人怎麽样了,海秉义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看到的细节,只说:“你可以理解为那里面的人都是器官外露的活标本。”
只一句话,就让楼雨觉得恶寒阵阵,几欲呕吐。
她冥冥中觉得,汪海强不会再回来了。
“棠棠,你以後尽量少来花店吧,自从被本地的黑恶势力盯上,花店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我怕你跟我关系过密,会被他们盯上。”楼雨觉得惋惜,却没有多少悲伤。
“不要,雨儿姐,你们离开的那天,晚些时候我和杜司程过来看,那个姚先生和傅山一起离开了,他们也把花店砸了,但是之後再也没在附近出现过,我觉得,他们一定是怕了那个神奇的药水。”
“棠棠,这样想太大意了,我不愿意你因为我冒任何风险。而且。。。。。。我和馀嘉渝决定,不再继续经营这个花店了,所以。。。。。。我将不再是花店店主,你也不再是我的店员了。”楼雨垂下了眼睛说。
戚棠棠张着嘴想要说什麽,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雨儿姐,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依旧是我的雨儿姐,没了这间花店,我们依旧是朋友的,对吧。”
楼雨眼睛有些湿润,她抱住戚棠棠。
“当然了。对不起,棠棠。”
戚棠棠拍拍她的呗背,灿烂地道:“没关系,我相信我们之後可以在别的地方继续友谊。而且,除了花店店员,我也确实该开始探索别的人生了!”
晚上,楼雨和馀嘉渝正在打扫花店,一个带着口罩穿着黑衣的青年在外面敲了敲门。
馀嘉渝警惕地望了一眼,对楼雨说:“你站到厨房那边去,我来开门。”
“是谁?”馀嘉渝问。
“我。。。。。。我是来给楼女士送手机的。”说着,他手里捧上一个小盒子,话语有些颤抖,看着有些害怕。
楼雨松了口气,自己从日临回来後,将父亲的手机送修了,原来这个小哥就是来送手机的。
馀嘉渝狐疑地打量了青年一眼,接过手机。
“好,谢了。”
说完,他想送客关门,然而青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麽事?”
那青年哆嗦了一下,“那个。。。。。。我们傅山老大问,那个药水能不能分给他一些,条件都好说。”
楼雨迈向门口的脚步立刻止住了,馀嘉渝也皱着眉头防备起来。
“没有了,都给罗政台了,如果想要,就让他自己去问。”
“哦哦。。。。。。打扰了。”青年转身跑开了。
楼雨忧心忡忡地望着黑暗的外面,几盏路灯昏黄的光线在夜风中变得扑朔。
馀嘉渝将手机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抱住了她。
“放心,罗政台死了,那个傅山在罗家那边肯定不会好过,何况罗政台的兄弟对洛春市也并不感兴趣,我想,很长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楼雨依偎着他:“希望如此吧。”
两人正浅浅温存,楼雨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喂,是楼小姐吗,我是小徐。”
楼雨惊讶着看了馀嘉渝一眼,打开手机的免提。
“哦,小徐警官,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你父亲那个案子有点问题,最近你父亲的案件在系统里的资料,就是那段视频,我们之前看过的,好像有了点问题。。。。。。”
楼雨知道,汪海强之前把它删掉了。
“怎麽了?”她还是故作不知地问。
“太奇怪了。。。。。。就是。。。。。。那个视频里有了一个人,你父亲发生事故的时候,车里还有一个人,样貌清晰可见,竟然是上回那个卜植!楼小姐,你什麽时候再来派出所一趟,我们推进案件的重新审定。。。。。。”
楼雨终于等来了曾经让她食不知味丶一筹莫展的结果,然而她此时已经不关心重新审定的事情了。
“你师父汪警官呢?”
小徐警官在电话里突然沉默了,顿了好几秒,他才开口:“我师父他。。。。。。不在了。”
馀嘉渝也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呆呆望着彼此。
“怎会。。。。。。”
“就前两天,师父说有事请假,我们问他什麽事,他也不说,我们都以为他最近遇到了麻烦事,之前也请了几天假,明明师父是最敬业的,最近请假却这麽频繁。。。。。。”
“今天上午日临宁宣区的一个警局打过来电话,说师父在那边的时候遇到了建筑物起火,在火海里丧生了,和他一起丧生的还有好几个人,其中有他的女儿。我们都知道他女儿成了植物人,但平时也尽量不提这让他伤心的事,现在看来,原来是去看女儿了。”
“据说那是栋四楼的建筑,师父当时在三楼,明明不高,也不知怎麽没逃出去,可能是顾着女儿吧,就。。。。。。”
小徐颤抖着叹了口气。
“那你师父的後事。。。。。。”楼雨鼻子发酸,闷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