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一连过了数日,司阴都不见踪影,慕容肖肖三人依旧是天天都在跑青莲楼,不同于慕容肖肖和娘子们喝茶聊天,成子川和白凤遥这几日是早出晚归,各种求桃娘原谅,却连吃了几个闭门羹,最後是桃娘是见成子川按照剑宗的规矩自罚三棍,用灵力使棍去杖打撤去了护体灵力的凡胎□□,第一下就见了血。
桃娘见状生怕白凤遥把成子川打死了,当即阻止两人便原谅了他们,白凤遥还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手下有分寸,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没错,一点都不痛!”
成子川应和他的话,傻兮兮地咧开嘴笑,露出一排被血染红的牙齿。
等桃娘反应过来两人使得是苦肉计,为时已晚,心里不忿,扯着两人就是要罚酒,白凤遥酒量不错,却也接连被灌得不知西东,成子川更惨,他之前滴酒不沾,唯一一次喝点小酒的还是之前和碎琼一起坐灵船去濮灵那会,所以被灌得东倒西歪,傍着白凤遥回到住处倒头就睡,可怜了白凤遥不仅要自己醒酒,还要替他收拾。
而碎琼这几日则是时不时和逢湛各种“偶遇”,出去散个步没走几步就碰到逢湛在摆棋盘,还相当拙劣地照搬之前的激将法,碎琼不应的时候,他就轻飘飘来一句:“有时候方法简单粗暴些更有效,若我直接将白小生绑了,你说……”
碎琼:“……”
碎琼立刻坐到他对面并企图捏碎一枚棋子:“士别三日,你的无耻程度超乎意料。”
逢湛则是用执子手微微抵住唇畔,似乎心情不错:“过奖。”
连输了两天之後,碎琼学聪明了,她去後山寻一处僻静之地打算清闲度日,只是路走到一半,遇到逢湛仰躺在河边树上,另一手握着鱼竿,学那姜公钓鱼。
碎琼:“……你怎麽逛别人的後院跟自己的後花园一样?!”
逢湛:“过奖,一起麽?今日做条清蒸。”
“告辞。”
“白小生的身法飘逸,专攻轻功,抓是难抓了点,但是……”
“我这就来。”
结果等到了日落,逢湛就只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而且说好的清蒸最後也改成了烧烤。碎琼见逢湛处理的手法利落,想他这麽厉害厨艺也说不定很了得,于是毫无防备地咬了一口鱼肉……
碎琼回去漱口漱了三遍,一边叨叨着逢湛是不是这些年熬药熬疯魔了,做什麽都腌入了一股苦药的味道,能把没弄破苦胆的鱼做得比弄破苦胆的还要难吃,真是一个能人。
次日碎琼说什麽也不愿意出门,就待在房间里看书解闷,结果书没翻几页,天上就掉下一只野兔,紧接着是逢湛理直气壮地进来将它捉了去,“抱歉,打猎没抓稳。”
“等等,你在打哪门子的猎?那只兔子这麽能耐竟然能逃出你的手心?赶紧将它给剑宗送去,说不准一会就化形成了你们剑宗又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
逢湛勾唇:“麻辣还是烧烤?”
“我对你的厨艺不抱任何期待。”
逢湛倒是无所谓,一个时辰之後就端来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兔肉,碎琼不太想尝试,却被那香味吸引,举着筷子犹豫不定:“你确定这不会像昨日那样,空有色与香?”
逢湛:“放心吧。”
碎琼犹犹豫豫吃了一口,然後……她嚼嚼嚼,“你说这兔肉,”嚼嚼嚼,“怎麽这麽香呢?”嚼嚼嚼,“真的是你做的?”
逢湛眉眼含笑,并不回答,只是夜晚翻出和司阴一起买的衆多话本里的其中一本,里面写的是和其他大同小异的套路,不是人爱上了妖,就是妖爱上了修士,千篇一律的故事,但这本的其中一个主角是花妖,想来作者对花妖相当了解,文中提了一句鲜为人知的信息,那便是花妖嗜爱兰夜草,吃食里加一点兰夜草都会令他们痴迷。
于是最近碎琼不知道为什麽,总是会觉得逢湛身上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她闻起来好像很香,但别人却闻不到,而且这股味道总让她想贴近自己嗅闻,全靠自己的理智保持矜持。
逢湛仗着碎琼没有在花妖族中生存过,并不怕她知道自己换了香囊,但是又翻了那本书,书中所言过多兰夜草于花妖无益,便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这些气味,又引得碎琼这几日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戒断反应。
这天难得成子川和白凤遥没被灌得烂醉回来,和慕容肖肖带着从桃娘嘴里打探的消息回来,原本白小生正百无聊赖地看碎琼和逢湛下棋,听到慕容肖肖的声音後立刻转身就跑。
“你跑什麽?”
白小生头也不回:“这些天慕容肖肖被青莲楼的娘子拉去说课了,谁知道她们教了她些什麽,我先走为上!”
白小生前脚刚走,三人後脚就到,慕容肖肖:“我好像听到白小生的声音。”
碎琼落下一子:“错觉。”
逢湛亦落下一子:“嗯,错觉。”
成子川原本高兴得有些忘形,但见碎琼在场,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上前道:“五师叔,方才桃娘姑娘可算给我们透露了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