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琼怔怔看他,迟钝地反应过来逢湛在笑。
他很少笑,但笑起来很好看。
“碎琼,快说,‘好’。”
气息吐在唇边,碎琼的大脑似乎被抽走了理智,她下意识地跟着说,只刚吐出一个气音,嘴唇立刻被堵住,磅礴爱意奔腾离境,势不可挡地朝她涌来,碎琼几近窒息,海水涌来之时泛起滚滚海浪,巨大的浪潮之力将她推倒,将她们两人双双推倒,强势地冲洗着身体,引起阵阵战栗。
想逃,却无处可逃。
唯有直面这磅礴爱意,唯有接受这奔腾情意。
夜空中忽然闪烁一道紫色闪电,紧接着惊雷声响彻天地。
碎琼却只觉得身体一轻,她落入了怀抱当中,转眸,院子里无端生起狂风,廊下的灯笼被吹得七零八落,花圃里的花草七倒八歪,正欲再看,木门被由内而外地合上,挡住门外一片混乱景色,亦挡住了门外的狂风。
骤然陷入沉寂,恍惚中碎琼好似听到了谁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极快,可是很快就被渐重的呼吸声压下,有人擒住了她的手腕,修长,又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容不迫地穿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又一道闪电,惊雷之声比方才更甚,碎琼被惊得一抖,但她立刻落入温暖的怀抱当中,那人好似热源,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意,惊雷不停,他的声音沉到耳边,带着些许的沙哑:“莫怕,莫听。”
细细的吻落到耳畔,脸颊,唇边,脖颈,一股湿意自门外蔓延而来,原来真的下起了雨,还是磅礴大雨,这场雨声势浩大,连雨水都像是带着恨意砸下来,夜空上乌云翻腾,伴随着电闪雷鸣,竟然显现出一副可怕的景象。
左手被牵起,薄唇抵着纤细的指尖,温热潮湿的气息将无名指的指腹包裹,轻轻的吮吸中牙齿状似无意地衔起指腹的软肉。
手指微颤,碎琼有些吃痛,下一刻,额间发烫,黑暗中她看到逢湛的额间同样的位置徒然多出一道纹印,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指腹的血珠被卷入腹中,逢湛牵着她的手继续往下,将手掌的掌心贴到他的心口处。
碎琼听见逢湛低沉黏稠的声音:“红鸾印已成,碎琼,吾妻,吾爱。”
天地骤然落下一道惊雷,比起雷劫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老天动了怒,紫色的闪电穿透窗纸,地上的影子在那瞬间扭曲成了狰狞可怕的模样,但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个小小的细节,逢湛的吻细细落了下来。
门外的雷雨声渐渐归于平静,碎琼的指尖感受到些许的湿意。
是眼泪吗?
是逢湛的,还是她的?
还是错觉?
眼睛适应了黑暗,碎琼迷迷糊糊看过去,恍惚中竟然与久远记忆中的某道身形重叠,对方牵起她的手,唇落入手心,无限的眷恋集于此,如同炙热的赤金,好似要烫伤她。不对,不止这个吻,对方好像哪里都是滚烫滚烫的,连自己也是滚烫滚烫的。
好像要融化了。
……
雷雨交加的夜晚过後是个大晴天,城里的医馆快被挤爆了,原因无他,就是昨晚的滂沱大雨。醉倒的人谁也没想到晴空万里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下的这麽猝不及防,而且还这麽猛烈,很多醉得深的人没醒,活活被淋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头重脚轻,走起路来悄悄然,一看周围的人都是如此。就连千杯不醉的桃娘起来也是病倒烧了好几天,痊愈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城中不得再醉饮过夜。
白小生醉醺醺地从青莲楼的厢房中醒来,头疼欲裂,案上傅山炉里的账中香方燃尽,袅袅青烟断开了一道,消逝于空。白小生爬起来寻水喝,却见那傅山炉子旁躺着一张纸,纸上寥寥数语,娟秀的字正是苏瑶生留下的。
城主府中,成子川收拾好行李,听见慕雨的声音後连忙背起行囊跑出去,远远看到逢湛和碎琼跟着慕雨站一块。
“大师兄,澜梦呢?”
慕雨垂眸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澜梦跟着她爷爷回幽都了,下月,下月我就去找她。”
“大师兄,你怎麽支支吾吾的?”
慕雨不好意思地低咳:“我要回去先和师父他人老家禀报一声,才能向幽都提亲。”
提……亲!
成子川震惊,没想到慕雨的动作这麽迅速,等他好不容易消化好这条信息,转头看到碎琼竟是跟着他们的,惊喜地问:“碎琼姑娘,你要跟我们一起麽?”
碎琼含笑,逢湛道:“她随我们一同回剑宗。我要向掌门师兄禀报一声。”
成子川眨巴眨巴眼睛,好奇怪哦,他怎麽从五师叔的话里听出几分愉悦呢?而且五师叔怎麽学大师兄说话?他们都有事情向掌门禀报,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想点什麽历练的心得给掌门禀报啊?
慕雨含笑摸了摸冥思苦想的成子川的脑袋,“灵船好了,我们走吧。”
“嗯,回家咯!”
——(堕妖·其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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