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至於像谢商景那样,跟谢归澜有深仇大恨,揪住不放,但王越每次碰到谢归澜,也都会给他找点麻烦。
今晚也是王越使了个眼色,在谢归澜过来送酒时,让人故意绊了下他。
「越…越哥打算怎麽办?」岑雾问他。
岑雾是想息事宁人的,能站在这儿别发抖他已经尽力了,吵架他很难占上风,要是赔钱就能解决,他不想耽误太久。
王越扯起嘴角,眼神淫邪,「我刚点的酒,八千一瓶,他得照价赔偿吧。」
「而且我这……还没冷静下来,既然他把我的人吓到了,那他就跟我去开个包厢,今晚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如何?」
「就是,」王岭连忙帮腔,满脸轻蔑,指着谢归澜说,「你知道这酒多少钱吗?你在这儿站几个晚上能赔得起?!」
卡座其馀人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让你伺候越哥都是便宜你了,怎麽这麽不识相啊,还不赶紧跟越哥走?」
「端个酒端不好,躺下张开腿应该会吧?宋令薇这家教不行啊,这都不教你?」
谢归澜被羞辱过太多次,起初并没有反应,直到最後这人开口。
他登时沉下脸,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阴冷,浓重的戾气在那双黑眸中滋生。
岑雾都不知道这些人怎麽想的,王越身材微胖,而且身高也就跟他差不多吧,在男主面前就不会有雄竞的卑微吗?
这种自信他真的很想拥有,但凡给他一点,也许他都不会这麽社恐。
「越哥,是这样,」岑雾没退让,「商景哥把这个人给我了,他这几天归我管,你就…就当给我个面子,别跟他计较……」
王越本来也没想跟岑雾硬碰硬,虽然他家里有钱,但岑家还是得罪不起的。
他也不知道岑雾今晚犯了什麽病,非得护着谢归澜,装什麽菩萨心肠。
「行吧,既然二少这麽说,」他冷嗤了声,眼神恶毒,「让他跪下拿嘴给我弄出来,今晚就算了,当没发生过,怎麽样?」
「……」
本来王越是在找谢归澜的麻烦,但现在俨然成了他跟岑雾的对峙。
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忍不住看向岑雾,换成他们,肯定不敢这麽跟岑雾说话,但王越确实有钱,在场大部分人也都惹不起他。
谢归澜也抬头看向岑雾,直到眼神落在岑雾雪白耳尖上的殷红小痣,才突然愣住。
他看这个废物干什麽?
岑雾沉默了几秒,然後说:「行啊。」
王越控制不住露出几分得意,能羞辱谢归澜是一方面,但岑雾都跟他低头,他简直爽到通体舒畅,头皮发麻。
谢归澜喉结滚了下,少年的肤色有种很疏冷的苍白,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拳,眼中难免带上了痛恨绝望。
旁边也有人不忍,觉得他太倒霉,碰上这麽几个活阎王,但谁又敢阻止,剩下的人则是兴奋到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但是,」不等王越的人动手去按谢归澜,岑雾顿了下又说,「我觉得这样还不够。」
岑雾是很冷艳的浓颜系长相,此刻专注地望过来,眼睫纤长,瞳孔很湿润,带着潋滟水光,像雪白无辜的雀鸟。
就算他手指发颤,肩膀强撑着挺拔,整个酒吧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
王越眯了下眼,饶有兴致地问:「那二少说应该怎麽办?」
「我帮帮你?」岑雾说。
王越顿时一愣,谢归澜也错愕地看向岑雾,褚子健本来在旁边晃呢,反正谁倒霉他都能凑个乐子,谁知道火突然烧到了自家。
他差点暴跳起来。
谢归澜算什麽东西,王越又算什麽东西,疯了吧,谁敢让他老大做这种事?!
「二少!」褚子健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岑雾:「你让开。」
王越擦了很多发胶,头发在酒吧灯光底下油腻泛光,岑雾皱了皱眉,他转过头,轻轻戳了下谢归澜的手背,「你手套给我。」
谢归澜并没有多问,直接摘掉给他,岑雾接过去不紧不慢地戴上。
王越盯着岑雾纤长的手指,还有那张漂亮到难以言喻的脸,只觉得鼻腔都开始发热。
褚子健抱臂在旁边怒瞪王越。
就在这时,岑雾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抓住王越的头发就一把将人掼到了菸灰缸上,岑雾手指收拢,狠狠扯住他的头发,按住那张脸一下一下往菸灰缸上砸。
「现在冷静了吗?」岑雾语气冰冷,他被黑色手套包裹起来的指骨修长漂亮,死死按住对方的头在菸灰缸里碾,「冷静了吗?」
给脸不要脸。
虽然是同性恋,但他决定今晚开始恐同,怎麽也逃不出,这个男同的世界。
菸灰缸正好撞到对方的鼻梁,酸疼直冲天灵盖,眼泪鼻涕瞬间淌下来。
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旁边的人都吓懵了,谁也不敢说话。
「艹!」王越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皮浮肉肿,又没防备,被岑雾按住,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口齿不清地怒道,「岑雾,你他妈的想找死啊?!」
岑雾按累了,才终於松开,王越摇摇晃晃站起来,满脸都是血,又被菸灰迷了眼睛,他狠狠抹了把脸,就冲过来想跟岑雾动手。
然而还没等他睁开眼,岑雾又拎起个酒瓶,砰的一声砸到了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