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禹朝他挥手,“去吧,明天见。”
程非点点头,转身往小区里去。
“程非。”
是迟禹在身後叫他,应声转过脸,却见方才还在车里的人已经走至近前。
“我想……去看看。”
程非愣了下,怕迟禹不清楚情况,赶忙道:“他已经搬走了。”
“我知道。”迟禹扯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只是单纯想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後往小区里走。
站在熟悉的居民楼前,迟禹却不动了。
程非看看他又看看漆黑的楼道,“要上去看看吗?”说着擡起手用力拍了三下,楼道灯光在瞬间亮了起来。
“噗——”身侧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你以前也是这样,一定要等灯亮了才敢进去。”
这人分明在取笑自己,程非气呼呼径直往楼里去了。
走到二楼,程非停下了步子压低声音对迟禹道,“这户现在住了对夫妻,大概是五年前搬来的。”
“哦?”迟禹绕到程非身後,“要是他们突然开门,不是很尴尬。”
“没事儿。”程非笑道,“这家人是开花店的,夫妻俩很和善,经常给楼上楼下送鲜花,这会儿离下班回家还早着呢。”
“听起来比上一家住户好相处不少呢。”
“欸?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非话音刚落,楼道灯光已然熄灭。
“我知道。”迟禹不知何时靠在了程非身後,声音很低,是连声控灯也捕捉不到的分贝,“但我那时候确实不太好相处,对吧?”
“也……也还好。”程非感觉自己的耳垂有些烫,“就是不怎麽说话。”
“现在呢?”迟禹的声音还是很低,只是越靠越近,“我最近有在努力多说一些,你觉得怎麽样?”
程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没来由想起17岁时的那场梦。
梦里他对迟禹说“能不能经常对我说话?”
那时他可以轻易分辨梦境与现实,可经过了与幻影共处一室的这几年,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到底在哪儿,老实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就好比现在,会不会灯光重新亮起时,他才能清楚地发现身後根本没有人,耳畔温柔话语也会变成聒噪幻影放肆嘲笑的尾音。
程非无法确定却又急迫地想要确定。
他僵硬地扭过上身,用指尖一点点去触身後人温热的皮肤。
睫毛,鼻尖,唇峰,喉结,而声带就藏在这块软骨的後方,邻着动脉,掷地有声。
是真的……
程非瞬间安下心又在下一刻无措到乱了阵脚。
自己居丶居然就这麽上手了?!
他猛地向後拉开距离,後背直直撞在二楼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却是不疼。
灯光乍亮,头顶是一声变了调的“哥哥?!”
阿宝看着在二楼上演壁咚的哥嫂,简直激动又惶恐,慌张地瞅了眼自家门口,还好还好,爸妈没跟出来。
她赶忙下楼,先和迟禹打了个招呼,斟酌再三还是叫了声“领导”,而後才把程非拉到一边小声急到,“怎麽带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程非来不及解释,阿宝已经目光炯炯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哥哥,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说罢一个健步冲回了楼上,“我去和爸爸妈妈说一声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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