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没有!
他差点在後排惊吼出声。
此刻,他既庆幸夜色深沉,又感谢酒气弥漫,更感谢为了排解尴尬氛围打开了电台的迟禹。
如此这般,他的顶头上司就不会知道,他这位从来以内向文静形象示人的得力部下,不仅在几分钟前强吻了自己,还在几分中後的此刻,在他这个月刚提的崭新座驾後排,辛苦又难耐地抵抗着蠢蠢欲动的难堪欲念。
“观自在菩萨……嗯……照见五蕴皆空……哈……色不异空……”
他不敢大声,却也无法默念,他头一次害怕自己可能要疯了,为什麽完全无法阻止“迟禹”此刻的肆无忌惮。
心经断断续续,音节无力,溃不成军。
幻觉肆无忌惮缠扰,不能过审的xx明显起了变化,但他不敢细想。
“……空不异色……唔!”
他猛地捂住嘴巴,各种感觉一同袭来,眼眶湿润,几乎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窗外暗色渐明,汽车已经驶出最初的极暗之地,车内光线明明灭灭,迟禹终于从後视镜中发现了後排的端倪。
“怎麽了?要吐?”
他说着踩下刹车,转过身仔细勘查情况。
程非沸腾的血液在对方看过来刹那迅速冷却凝缩成小小一股,连呼吸都快停了,唯独那块已经无法被布料轻易掩藏地方依旧兀自勃发。
不不不,他在毫秒之内甚至连自己的墓志铭都考虑好了。
可他还不能死,至少不能在暗恋对象的车後座里,一边×x一边死去。
迟禹会怎麽想,父母会怎麽想,阿宝会怎麽想,同事们会怎麽想……
原本是不想吐的,可等他开始想象充满了嬉笑嘲弄的追悼会现场时,他终于感受到了吐意。
程非在迟禹还未出口的询问中捂着嘴冲了出去。
来不及关门,在目之所及中朝着最近的一颗树冲了过去。
真是神奇,在掌心扶上树干的那一刹那,吐意就那麽原地消散了。
更甚至,某处也安分地疲软了下去。
“……”
夜风吹过发梢,前方是植被及腰的大片花田。
他认出大概两三百米开外的那个仿造方尖塔而建的雕像,意识到如果再往前走,快的话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家。
迟禹坐在车里,透过打开的车窗盯着那个冲出去呕吐的人。
今天的程非喝的确实太多了,而刚刚自己的情绪也不好,车速快了些……
他小小检讨着,而後就和树後突然探出的上半身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
迟禹不合时宜想起了自然节目里野兔出洞观察天敌的场景,因为他分明在那张脸上看见了绝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过分警觉。
“程……”他想喊人快回来,可话还来不及出口,那人已经头也不回奔入了黑色花海。
“我操。”
迟禹破天荒骂出了脏话。
他当然见过发酒疯乱跑的,但脚程这麽快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笑了。
怎麽能不快呢,程非可是拿过市高中田径联赛银牌的人啊。
不过还好。
他下车,紧了紧鞋带,矮身丶弓步丶擡脚。
“他是不是忘了,我拿的是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