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英俊挺拔的脸上,他略长的金棕色发丝狼狈地黏在额头上,月光之下他浓密的睫毛因为眼球不安的快速转动而轻颤,看上去很不安稳。
沈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自恋丶强大的K先生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她不知道他蝴蝶骨上的伤口究竟有多麽严重,但当时他伤口撕裂,还重重地摔在地上接触到了脏东西,至少得消个毒。
沈情和K先生身上什麽东西都没有,这个小镇此时处在深夜,小店都打了烊,她的视线看向车内的这些储物空间,想着之前那个车主会不会在车里备一些东西,便开始迅速翻找起来。
……
沈情绕着这辆车找了三圈,找到了两瓶矿泉水丶一包纸巾和一些零钱,大概只有十几美元的样子。
住宿肯定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这辆车里凑合一晚。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K先生的伤,她犹豫地朝他伸出手,扒拉着他的肩膀,试图露出他的伤口。
可是还没来得及用力,他蓝绿色的双眼突然警惕而锐利地睁开,身前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握住了沈情的手腕,握得她生疼。
只是,在见到是沈情的时候,艾蒂安愣了愣,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些意外地皱起眉头,「啊……是你啊。」
「他们……他们没有追上来?」
艾蒂安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後艰难地用双臂撑起身体,看向四周,但外面太黑了,他有些看不清,用一种虚弱又困惑的声音问道,「这里是……哪里?」
沈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哎……」
艾蒂安拉长声音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看向沈情,年轻的女孩此时也是异常的狼狈,昏暗的车内,他看不清她此刻究竟是什麽样的表情,长长的发丝胡乱地散落下来,挡住了原本就小的脸,脸上的泪痕被微弱的月光奇异地反射,乖乖地坐在自己面前看着他。
在K先生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沈情有些不安地蜷缩在车内,车内的车载音响早就已经被关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默的呼吸声。
但沈情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再帮你看看伤口吧,不然就糟糕了。」
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背过身去,但艾蒂安自己动不了,女孩微凉的双手又覆了上来,帮他小心翼翼地褪去外套和身上的衬衫,解开衬衫的时候,她的身体贴近他的後背,明明艾蒂安的後背此时火辣辣地疼,但却依旧如此敏锐,感受到了她若有若无的柔软与体温。
他强壮的双臂趴在窗口,肌肉微微鼓起,双眸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虽然很痛,嘴上却还是尽可能平静地开口,「洛杉矶的大使馆……肯定是去不了了,如果我的情况……没有恶化的话,我带你去旧金山的大使馆。」
沈情就着车里昏暗的灯光,手上拿着被矿泉水濡湿的纸巾,和当时暗红色暧昧的光线不同,他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几次崩开之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此刻依旧汩汩地冒着鲜血,顺着他的背部肌肉蜿蜒下来,而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她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即垂下眼眸,轻声问道,「K先生,你怎麽突然这麽好心了?」
艾蒂安却好像从刚刚的生死时刻完全恢复了过来,他痞气地转过头,明明脸色难看又苍白,却还是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挑眉看向认真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沈情,竟开起了玩笑,「其实,我生来就是如此善良的。」
沈情实在是笑不出来,长时间地按压着他的伤口止血,再一次将裙子上的布料撕扯下来,然後帮他包扎。
这长裙都快变成短裙了。
包扎好,艾蒂安艰难地挪动身体,他不敢再将脊背靠在椅子上,而是双手趴在车头,不舒服地靠在上面。
「K先生,後排的座椅可以放倒,你去那里躺着吧。」
艾蒂安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沈情,「那你呢?」
「我就睡椅子上,没关系。」
他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良久,然後才开口,「沈情,我这个人从来不谦让……所以,我不会让你。」
说话间大概是疼到了,艾蒂安缓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的背没那麽快好,後面都得你开车,为了保证你有充足的睡眠,我建议你和我一起睡後面。」
沈情怔了怔,没有立刻拒绝。
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也已经意识到K先生和那些人渣禽兽相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更何况,又是如此疯狂的一天,熬到此刻,她也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能够在後面平躺下来,肯定比睡在座椅上舒服得多。
因此,沈情没有矫情,她下车跪坐在後排椅背上,艰难地将它们放倒後,然後和K先生一起躺了下来。
只不过,和她想像得终究是有些不一样。
车後排的空间很狭小,沈情平躺在上面,而身旁的K先生先生则侧趴着,空气极为缓慢地流动着,和上一晚在旅店住宿时不同,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K先生哪怕一动不动,的体温和气息仍朝她不断地侵略过来,她也一动也不敢动。
「怎麽还不睡。」
K先生的声音响起,就在近在咫尺的耳边,她只觉得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
「我睡不着。」
「因为……那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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