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房间的墙上摆了个圆钟。当它转到八点半的那刻,傅希莱醒了。
他推开门打算去洗漱,看到裴隐在忙,放轻了动作。
裴隐忙完来到客厅,在沙发上看到了傅希莱,问了个好:“早,什麽时候醒的?我都没发现。”
傅希莱:“哥早上好,我刚醒不久。”
“醒了正好,过来喝汤。”裴隐把鸡汤连锅一起端出来,放在桌上的餐垫上。
傅希莱就拿好两人的碗筷,分裴隐一份:“还炖了汤啊。哥,你几点起来的?”
“没注意,醒了就起来了。”裴隐把两只鸡腿都放进傅希莱的碗里。
“哥,你也吃一个啊,别都给我。”傅希莱把其中一个夹给裴隐,“一起吃。”
“行。”裴隐笑笑。
“哥,你真好。”鸡肉嫩滑,鸡汤浓郁鲜香,傅希莱喝了两大碗,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
他真的觉得裴隐很好,哪里都好,特别特别好:“谢谢哥。”
夸奖道谢裴隐照盘全收,撩起眼皮瞅了瞅他,不怎麽客气地说:“跟我客气什麽。”
傅希莱也不拆穿,弯起眼睛笑了笑。
“明天要去学校了吧,明早想吃什麽?”
“对,我都可以。”
“记得把手机带上,有什麽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汤炖的多,一顿喝不完,傅希莱跟裴隐说晚上再喝。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是一个周末。
两人都没事,惬意地在楼下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微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斑斑的日影在地面交换位置。街巷里没有一个人往来。
裴隐闭眼躺在摇椅里,面上恬静,手指在扶手处轻敲,他说:“希莱,你跟我讲讲你在福利院的事吧。”
“嗯?我想想啊。”分明是触及隐私的问题,傅希莱却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只是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也记不太清了,最後勉强从记忆里挖出一些事情。
“我和祁书祁望是在福利院认识的,我们之前也见过。不过我们那时候不熟,没怎麽接触。”
“我应该是九岁吧,捡到了一条小狗。它是被人扔掉的,很凶,但我喜欢逗它。我每天就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它,过了好久它才肯跟我玩。”
“十岁有什麽事,啊对,阿阳搬过来了。他不去认识同年龄的小孩,就天天跑福利院,找我们几个。祁书祁望还有阿鸢,也因为他熟了起来。阿鸢哥你应该还没见过,她也住在福利院附近,跟她认识是因为那只小狗。小狗特别亲阿鸢,天天对着她摇尾巴,差点就跟这麽她走了。但是阿鸢家不让她养,小狗就还是放在福利院里。”
“後面好像没发生什麽特别的事,一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福利院起了一场大火,被烧了没了。放火的人不久後就被抓住了。到了年纪,周警官帮我们办了手续,让我们进了初中读书。哥,偷偷告诉你,其实我连小学都没上过。我找了个房子住,开始找时间兼职。水果店的奶奶经常照顾我,我就顺便帮她做点事。後面就没发生什麽事了。”
“嗯,然後今年,碰见你了。”
傅希莱按着岁数回忆,囫囵吞枣说得没什麽逻辑。
他这麽说,裴隐就这麽听。
实际上,裴隐一直以来都恪守着一直绝对理性的生活秩序。他很少会对别人有什麽探究欲。
在他的生活里,学习和工作占据了他绝大部分时间。他认为人的交往总是要有一定作用,除了不可或缺的社交场合,裴隐几乎不和别人有什麽交流。
来到这里,认识傅希莱,到让他住在自己家,也就一个多月,快的让裴隐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奇妙,他没有任何被人侵入生活的不适感,习惯地仿佛两人本就该一起生活。
裴隐闭着眼静静听着,在脑海里想象着小孩一点点长大,听到大火眼皮跳了一下。
他转头面向傅希莱:“难过的事就不想了。”
“倒也没有很难过。”傅希莱慵懒地靠在摇椅上嘀咕。
裴隐没听清:“什麽?”
“没什麽。”傅希莱笑了笑,转头问他,“哥,我说完了,也想听听你的。”
“我啊,没什麽意思。”
“你说说。”
“我记忆里就是天天学习,上了大学也在学。在大二的时候认识了一起创业的朋友。大三家里出了点麻烦,我提前修完了学分直接毕业了。然後就是创业,算算到现在也有五年了。”
“等等。”傅希莱发现了亮点,“你今年24。”
“嗯。”
“创业五年。”
“对。”
“你19就大学毕业了!”傅希莱惊讶,“哥,你什麽时候上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