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大家看得见的只有杰克,跟在他们旁边的美美子撇着嘴。她现在有了新的出气筒,走几步捅一下狐狸精,再走几步再捅几下,在被对方气急眼地咬到的边缘大鹏展翅。才走进住宅区没一会儿的功夫,杰克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嗅了嗅,“有股奇怪的味道。”“喂。”美美子捅捅皮脸抓着的小狐狸,“你闻到了吗?狐狸鼻子应该比较灵吧?”“听不见!”狐狸精还在生气,“不要问我!”不过也不消它去当猎犬了,杰克很快就着那点不寻常的动静一路找到了草丛,动作娴熟地一把——被他抓出来的玩意儿大头朝下,动作微弱地试图挣脱邪恶的桎梏。“这啥啊?”他茫然地晃了晃,“咋看着那么眼熟?”虞柠望着那已经能看出点原本模样的大头鬼婴陷入了沉默。该栽在谁手里的,终究还是要栽在谁手里。经过如今发生的种种,她再回首时难免有些沧海桑田的感慨。特别是想到这家伙被杰克暴打后还拎着甩了半天,丢进不可回收垃圾桶后还能硬撑着身体一点点地从垃圾处理场爬回来——“有猪坚强,有猫坚强,有狗坚强……”虞柠情不自禁道,“你——就叫婴坚强吧!”陵园购婴坚强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新名字。具体体现在他在下一刻就张开布满森白尖牙的嘴巴——天哪,那牙口比某座林中小屋的芭蕾舞者都好——径直朝着最近的手指头咬了过去。准确来说,杰克的手指头。后者眼疾又手快,抢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真的惨遭不保之前将这人小鬼大的家伙一把甩飞出去——当然也没有太远,不然一会儿抓不回来了。有些事怎么说呢,很巧,很寸,就是赶趟上了,比如现在吧,大头怪婴用无处安放的嘴巴牢牢地挂在了某只精怪蓬松的大尾巴上。狐狸精:“???”它特么被拎着都中枪是吧?!它“嗷”地就尖叫起来,偏偏婴坚强咬到的还是尾巴尖尖那一点肉——是狐狸就该知道那里最疼,都说狐儿有泪不轻弹,但它此时此刻完全意识到了,那都是没疼到地方!“宝娟!宝娟,我的尾巴!”小狐狸乌黑的爪爪开始乱抓乱挠,狐狸毛在它的挣扎和鬼婴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执拗下漫天乱飞,“剪秋,本宫的尾巴好痛啊!”虞柠:“?”你的人设能不能统一一下!杰克和皮脸一个扯脚腕一个扯脑袋,仗着没人看得见自己正大光明地在街道上展开了一场拉锯战,饶是如此都没有轻易地将他俩分开——大头怪婴可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施展自己的报复心,直到绷带杀人狂终于克制不住暴脾气,熟练地给他来了一拳,这才迫使鬼婴气呼呼地松了口。……带着满嘴巴的毛。取而代之的是原本覆盖着漂亮皮毛的尾巴尖露出了光秃秃的肉色,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八尾狐大惊失色,泪汪汪地抱紧了自己的小尾巴。它秃了——它!秃!了!“他把我咬秃了!”它惊声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秃了我秃了本宫秃了,我好不容易养出的,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找到新主人了捏。狐狸精开心完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等一下,”它问,“你的好好表现不会是让我进牢子吧?”虞柠:“……啊。”狐狸精:“……你迟疑了!你绝对是迟疑了对吧!”“咳,这个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虞柠清清嗓子,“你得跟我回去见我上司,然后听他的看怎么办。”虽然在那之前要先回——她的余光瞥见一点突如其来的残影,离近后才发现是只白纸折成的小鸟。尽管不知道它是怎样动起来的,但当她伸出手来,那只几乎没有分量的纸鸟就落在了掌心,然后像是失去了原有的所有活力一般,和普通的折纸别无二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