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渐觉所说的饼干,刚才庄姨走时,她都偷偷地塞在了庄姨的包里,上哪还有,除非……
她咬着食指,目光凝在青釉色的瓷瓶後面。
裴渐觉对她这样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很不满,她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果不其然,江知晓刚才目不转睛的样子现在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抱臂:“问你话呢,聋了吗?”
怕她下一秒开始大声喝斥,江知晓立马道:“我知道……饼干是吧……那个……庄姨说她想带回去点,就都给她拿走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裴渐觉还是一个字没落都听见了,她眼睛瞪得很大:“都给了?”
不是看自己喜欢才去做的吗?!一块都没给她留!?
江知晓慌慌张张说:“她很想吃……”又感觉这样有点损,她补充说:“我也吃了点…”
“但还是庄姨拿的多…她拿的多……”
所以,家里一共就三口人,只有她没迟到,看着江知晓的样子,她压下怒火道:“算了。”
她说完起身,转头朝客厅走去。
危机解除,江知晓松了一大口气,只是这气还没完全吐出去,就看见裴渐觉又转头瞪着她,眼睛火红:“不好好吃饭就别吃了!”
火没被她自己压下去。
江知晓被这一突然回眸吓住,根本没听清她说什麽,在她眼里,裴渐觉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炸毛的大狮子冲她咆哮怒吼,可怕得很。
真是养了只白眼狼,裴渐觉靠在床头上。
而且江知晓怎麽洗个澡洗这麽久,从她上床到现在,等了这人快一个小时都不见人,火没出来,就硬生生地在这一直生着闷气。
她才不去找,不然太没有面子了。
然後,十分钟後,她掀开被角,默认自己是口渴,嗯……去了浴室。
江知晓还在梳妆台上低头鼓弄着手里的护肤品,一擡头,暖黄灯下,一整面大镜子里映出了裴渐觉清秀的脸。
是因为镜子的缘故吗?裴渐觉看上去好像比平常更好看,她比了比自己,好像没有裴渐觉白,也不比她精致,自己明明比她要瘦,看上去好像她比较瘦呢……
“看什麽?”裴渐觉盯着镜子里她的眼睛。
像是心思被看透,江知晓脸红呢喃:“没…没看什麽。”
裴渐觉拿起桌子上的她刚放下的小瓶美白抗老精华,不禁嗤笑道:“会用吗?”
看江知晓搓手不说话,她一瞬间脑子里想到“女为悦己者容”脸上也没了笑:“这个不适合你,你抹这瓶水就行。”
她把纸管保湿的水放在江知晓旁边,江知晓瞅都没瞅,拧开盖子直接抹了起来,抹完还知道拍拍呢。
这会儿倒是听她的话。
像是已经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夫妻,对现在擅自踏入对方的领域都浑然不自知——一个默认她可以随便拿不属于她的东西,另一个就默许。
“头发怎麽还没吹?”江知晓的头发还湿着,发尾的水浸湿衣领。
江知晓只是没顾过来,她一洗完澡出来就开始分析那些瓶瓶罐罐,她边拍脸上未被吸收的水边说:“忘了。”
这句忘了在裴渐觉眼里就是她为了别人捯饬自己,任由头发一直这麽湿着,都忘了去吹。
裴渐觉突然就拽了一下她的头发,江知晓痛到嘶了一声。
她拿起吹风机从发尾到发根仔细地把她每一块都吹好,没有刚才拽头发的狠劲儿,剩下的都是温柔。
江知晓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对裴渐觉得服务接受得很自然,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对裴渐觉看她头发没干接下来会给她吹的事,一点也没有感到不适与奇怪,更让她头疼的倒是她已经看手上的瓶子看花眼了,还是没有弄出来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