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在宋祈舟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忆起那一声声亲昵极了的「宋郎」,嬴澈的面色霎时阴沉下来。他偏不给她问出来的机会,又说起了旁事:「对了,我和溶溶说件事。」
「我们成婚的事,我想好了。要先委屈溶溶,去邓氏住上一阵子,来日认邓殷为父。」
「他是邓傅的长子,也是朝中的吏部尚书,身份清贵,之後,你就以邓氏五娘子的身份嫁给我。」
令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怔愕抬眸:「我是我阿爹的女儿,我为什麽要认别人为爹?」
「我知道。」嬴澈敛容,灯下一双眼有如黑曜石般沉静,「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说我要娶你,便是要你做正妃,难道溶溶肯与我为侧室?可既要你做王妃,以你如今的身份,的确是有些难。若说再等些日子,等到日後给你父亲翻了案,你的肚子又藏不住。」
真正的症结却不敢与她说——溶溶和他,毕竟还有一层兄妹的关系,又是刚与宋氏绝婚,旁人难免会猜测她与他早已暗通款曲。
他是不在意什麽,反正t他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溶溶却最怕别人说三道四,他少不得要为她考虑一二。
有了邓氏养女这层身份,虽说不至於完全堵住世人的嘴,至少京中的平民百姓是不知道的。也能替她抬一抬身份。
「随王兄吧。」令漪黯然喃喃。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晓他是在为自己打算。况且现在,还有另一件更令她在意的事横亘在他们之间,反压下了她对於「改个身份就能避免|流言麽」的担忧。
鼻尖不知为何泛上一点酸意,她竭力控制着情绪,待开了口,却无可避免地漫上一丝哭腔:
「王兄,我事先与你说好,我这个人小气得很,是不能接受与别的女子同享一个丈夫的。」
「我之前也与你说过,我的夫婿只能有我一个。若你在外头还有旁人,我,我是断断不会嫁你的!」
第62章以後的年年岁岁,我们都……
那哭腔起初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声,到後来,她却怎样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潸然泪下,掩面幽泣起来。
嬴澈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反应,瞬然急了:「溶溶这是从何说起啊?」
「我没有旁人,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後也不会有。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说起这话来了?」
「你身上熏着的香,你自己闻不见麽?」令漪哽咽说道,心中却止不住的酸涩难过,「我问你今日见了谁也不说实话,说什麽见了我祖父和邓太傅……你指望我是傻子麽?他们会薰这样的香?」
「嬴澈,你不能骗我,宋郎就从不骗我的。你若有了旁人或是喜欢上旁人就如实说,大不了我们一刀两断,可是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令漪越说越伤心,也越说越委屈。这段感情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无非各取所需,反正她也给他睡了这麽多回了,早就扯平了。
是他非要强求,不顾她身份尴尬丶日日一碗助孕药让她有了孕不说,还强行拆散她和宋郎,斩断她所有退路,逼得她选了他。到头来,又要见异思迁。他凭什麽这样对待她?!
令漪越想越难过,眸中盈盈然一层水光,泪落如珠散。
对面,嬴澈原本正为了她突然的泪落而手足无措,待她搬出宋祈舟,却是面色陡青。
「你一定要提他来刺激孤?」他俊美的面庞因怒气而微微扭曲,「孤堂堂大魏亲王,天潢贵胄,哪里不如他了?」
「还有宋祈舟……宋祈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连为了你对抗孤都不敢,何尝值得你心心念念?而你既然已经同意嫁给我,又为什麽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回她的哭音更大了:「是你要断我姻缘让我跟着你的,你若是不能做到比他更好,我凭什麽要舍弃他嫁给你!」
她竟还有理了。
嬴澈心间那股无名之火有如烛苗荜拨蹿起,愈来愈旺。但见她哭得实在伤心,一颗心也有似被剜去一角般,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提高声音:「行了,别哭了!」
「孤向溶溶发誓,孤从未有过旁人,以後也不会有,倘若孤之所言有半句为虚,便叫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会儿正天晴着,如何会打雷了?虽是如此想,她的眼泪却一瞬止住,愕然抬眸问:「那今天是怎麽回事?」
那张面,鲜妍美丽,有如粉荔新雪,其上仍缀泪珠,便好似经雨粉荷,楚楚可怜。
嬴澈原本还有些恼她,见状,那颗心又无可奈何地软下来,他取出一块素色帕子来替她拭着脸上的泪,道:「今日是有事去见了别的女子,因与她自龙门同车而返,所以才沾染上这样的香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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