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煞星突变
那日,据说荣大将军策马只身一人追去,晚上无果而归,怒气冲冲闯进皇上帐篷,无人敢拦。
皇上似乎也已经料到此事的发生,气定神闲坐在案前,捧书细看。
剑已指在眉间,方才缓缓擡起头,凌厉看着荣岩,“你知道你在干什麽吗?”语气虽轻,却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将军!”
与此同时,帐篷外一干人等已经冲进来,拉住荣岩。
“哼!”荣岩瞪着皇上不以为意。
“身为将士,却敢剑指君王,死罪!”最後两个字几乎是一瞬间迸发而出,那气势将帐篷内的一干人等都吓得脸色一白。
“无权君王,何为惮你?!哼!”
此话一出,一干人等吓得一身冷汗,倒是当事人跟没什麽事儿一样。
皇上的脸色明显已经铁青,一双眸子寒冷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所有人放开他!”皇上语气里的威严让人不敢违逆,一干人本是极为不愿意却也是缓缓放开了手。
“毛庆喜,拿剑!”
毛庆喜麻利取来宝剑。
“想打,朕奉陪!朕倒要看看荣大将军担不担得起大将军这个称号!”
“尽管放马来,我荣岩还怕你不成!”
只见二人推开衆人,直冲冲提剑走到校场。
篝火在风中发出哧哧响声。
二人的宝剑在月光灯火之下泛着光。
可他们的眼睛却比剑还亮。
只见荣岩宝剑一刺,对着皇上心口而去,快而犀利,皇上的招式倒是显得柔和一些,原本纤细的手腕一扭动,剑仿若银蛇一般顺滑而过,正好用剑腹挡住了剑尖,借力一弹,微微弯曲的剑直直将荣岩的剑弹开,化守为功,借机一剑横过,剑式虽柔和,可威力却不容小觑,一眨眼,荣岩一翻身已经迅速躲开,但是旁边的两盆灯火却啪啦坍塌,烧红的木屑抖落,星星点点。
荣岩善将剑纵向使用,而皇上善用横向;荣岩的剑招力量十足,而皇上的更多是柔和;风格完全相反的两种剑法,到底谁的更胜一筹,围观的一干人等也无法判断。
“今日为何放弃叶大人?”荣岩挡住皇上的剑招。
“舍弃他和舍弃全军,让你,你怎麽选?”皇上剑从右手扔向左手,用剑柄狠狠敲了荣岩的右手手腕,同时内力聚于右手,一弹,将直直立于胸前的利剑弹开,一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无隙,令衆人纷纷咋舌心生敬佩。
“休得强词夺理!”荣岩被迫往右後方褪去,看着右手腕动动,不依不饶进攻。
“分明是因为叶大人的身份,你才义无反顾舍弃他,故意射了他一箭,你可知对于叶大人而言,这一箭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一向身体不好!”两剑相交,擦出银花,荣岩凝视着皇上愤愤而言。
在场的将士一听方知荣将军今天的无名火来自何处,毕竟在战场上看确实是皇上射偏了,可是在城墙上看,角度不一样就不一样了。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贸然搭手。
而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刺在皇上心口,怎麽也拔不了。
你以为朕就不心疼吗?你以为朕就是铁石心肠吗?可是朕没有办法,这是唯一一个既可以保住他命,又可以消除荣心对他的猜忌,保住叶府上下的办法。
“战场之上,目无军纪,擅自行动,陷自己的将士性命,自己的国家于不顾,本该死!况且舍一人救百人赢得一场战争,他也死得其所!”皇上冷着一张脸,翻转身子将剑从荣岩剑下抽出。
这句话无疑肯定了荣岩的话,一干人等心里暗自清楚,荣心的眼线自然也就知道了。
荣岩不再说话,眉头一皱,似在思考着什麽。只见宝剑铮铮一响,自自己耳侧穿过,一辔头发顺势滑落。
“哼!如此狭隘,为了自家妹夫意气用事,存有私心,何担大将军这个称谓?战场上多少人目睹自己亲兄弟为战争而死,要是他们均这般,岂不乱套?敌人未除,军内互相猜忌打斗,这是难道就是你的为将之道吗?哼!”皇上一边进攻,一边滔滔,荣岩听得一怔,失神间,剑已落地,皇上的宝剑稳稳架在荣岩脖子上。
见自家将军被皇上用剑指着,纵将士手里的军刀莫名握紧了几分,谨慎盯着皇上,虽是一声虚汗。
荣岩怒气已经宣泄完,人也恢复理性,自然斜睨了衆将领,沉默半晌方才说了一句:“臣输了!”
不是“我”输了,而是“臣”输了,心底的心服口服,大家有目共睹,只是眼底有着一抹骄傲之人共有的不甘神色。
皇上收回宝剑,仰着头,将剑附在身後,昂首目视之间,浑然是一副帝王做派。
荣岩俯首,“罪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微微侧向荣岩,“杖责五十大板!”
下面的人迟疑着,并未动手,这是他们对荣岩的忠诚,守边数十载,不曾回帝都,边疆便是他们这十年来的家,荣岩便是他们信任效忠的人,况且,皇上被荣心大将军架空权利,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所以他们敢明目张胆的迟疑,甚至为了荣岩,对着君主默默握紧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