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说话间松开整理的手,然後从袖口中拿出门贴递给燕君。燕君接过门贴打开,是荣鸣做东,邀请他明日小聚,还有钱缙和周衡。
燕君蹙额,他和荣鸣较真来说,真不算熟,毕竟只见过两次,而且上次还被荣鸣坑了。
收着门贴,燕君擡头看着梁琛:“王爷,这荣世子,为人如何?”
梁琛回想了一些前世有关荣鸣的事迹,答:“此人狡诈,看似放意肆志,实则心思深沉,表里不一。”
“那王爷觉得我与其交好如何?”燕君仰头看着梁琛。
梁琛低头看着他月牙状的笑眼,错身从他身边走进里屋,燕君紧随前後跟进去,还不忘地追问:“王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等人进屋後,梁琛斟好一杯热茶递给他:“与谁交友是你的自由,你觉得能相交便交,无需过问我的意见,只需你自己小心些。况且……”
梁琛突然停下,燕君捧着热茶看着他:“嗯?况且什麽?”
“没什麽。”梁琛把那句‘况且有我’放回肚中,语气随意地转换话题:“今日我寻你还有一件事,七日後兄长抵达建安,你与我一同前去迎接。”
燕君诧异问:“萧世子这麽快就抵达建安了?”
梁琛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兄长半月前便出发了。”
“哦。”
从安北到建安,二十多天的行程,的确不快了。燕君想,大概是自己的时间过得太慢了吧!
来这个世界快半年了,归途却遥遥无期。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燕君低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梁琛看了他一会,随即挪开视线打量四周。
这处屋子在燕君未入府前,是梁琛时而落脚歇息的地方,由于常年征战的原因,他对歇息的地方要求很低,能睡人就好,所以屋内一直都是空荡寂寥。
但如今这屋内,因为这人的居住,变得十分舒适温馨。四处摆上的生活物件繁多,却不杂乱,空气中也充斥一股淡淡的花香,与燕君身上如出一辙,让人心安。
因为燕君的到来,这屋子也有了人气。
“你们明日约在何处?我让魏延送你。”梁琛看完,出言打破这股子沉默。
燕君擡起头,嘟囔道:“百花阁。”
“?”梁琛呆愣了一秒,面露不悦的低头看着这人。
燕君深知梁琛不喜他去这些地方,紧接着解释:“这地是荣少恒选的,与我无关。”
先把荣鸣拉踩一番後,燕君继续道:“不过,王爷,你看这百花阁是我的産业,他们在里面花费就相当于给我送钱,多好呀。”
“再说了,我的不就是王爷的嘛,这是给王爷送钱呢!”
梁琛听完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後留下一句“油嘴滑舌”後,起身离去。
燕君朝他的背影哼哼一声,殊不知有人因为他的话,乱了心神。
次日正午,燕君在魏延的护送下到达百花阁,魏延对这种风月地一向嗤之以鼻,放下燕君後自作主张去照顾马车。
燕君看着不远处的魏延拿着草喂马,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百花阁内走去。
白日里的百花阁没有了夜晚的风情万种,反倒多了几分雅致,更令人遐想万分。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看见燕君进来,立马搁下手中事物迎过来:“公子,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了?”
燕君打开手中折扇,欲作风流样:“荣世子设宴,邀我过来吃花酒。”
话间燕君朝老鸨眨眨眼,老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掩口笑道:“公子放心,今日个我亲自安排,保证让荣世子花的银两物超所值。”
“物超所值就不必了。”燕君道:“物有所值便好。”
“知道了,公子放心。”
给老鸨提醒完,燕君摇着他那把折扇随小厮的指引走到厢房门前,小厮替他推开门,屋内相谈甚欢的三人噤声。
最先看见燕君的是周衡,他起身嚷嚷:“思远,你可算到了,再不来酒都快没有了。”
荣鸣迅速接话:“岂会,今日是我宴请燕兄,只要燕兄肯喝,酒肯定管够。”
“多谢荣兄了,来时路上遇到些意外误了时间,还望大家见谅。”燕君走入屋内,小厮在身後关上门。
钱缙关切问:“何事?”
“小事,已经解决了。”燕君走到钱缙对面坐下回答。
其实呢,这是个借口,实际上是他睡过了。
“既然解决了,那就……”周衡拿起春芜刚烫好的酒,连续斟满三杯後道:“迟到者自罚三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