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车驾边,护卫们面露惊慌地纷纷聚集起来。远方传来的骚乱已是清晰入耳,艾瑟亚心里真暗暗后悔,自己怎么为了一时清净,没有采纳执法队想要随行护送的请示,只是自己带着这一行寥寥几人先行,让他们远随在后,如今大队人马远在身后,若真的有突状况是冲他们来的,远水怎么解的了近渴?况且听那远处的骚动,袭来的敌人虽身份不明,却规模一定不小,怎能确定就是执法队赶上来,就保护得住他们一行人?
现在迫在眉睫,已经容不得人慢慢推敲了,梅拉尼紧张地持剑保护着,大声催促着车夫加离开,仆人们手忙脚乱地踩灭地上的火,现场一片混乱。艾瑟亚心急如焚地犹豫一下便已意识到,他们在这里露营的痕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除掉,对方一路追踪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到底是会合执法队前来保护的卫队就地防守抵抗,还是抛弃后队轻装逃走,甩掉这群追兵?
远处已有零星的奴隶猎人们,驱马循着踪迹追来。急促的马蹄声逐渐入耳,护卫们在梅拉尼催促下紧张地列队防御起来,艾瑟亚望着喊声四起的荒野,不知怎的,脑袋里回响起的,却是自己在被刺杀后与米芙卡那次短暂的会面里,她对自己说的那句“一路平安。”那不知为何看似寻常却总有种异样心情的话,竟如同触人心弦的潺潺流水,在心里久久回响。他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不能栽在这里,大声喝道:“跟他们拼了!”
梅拉尼皱着眉头,紧盯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对着艾瑟亚喊道:“要拼也是我们拼命,九殿下,你快抓紧先走!你们,保护殿下车驾抓紧离开!”她紧张的话刚脱口而出,马车在车夫心急火燎的驱赶下缓缓启动,车轮下却立即出一阵刺耳的“咯嘣蹦——”断裂声。马车随即剧烈地晃动一下,直接在抑制不住的断裂声中歪倒在一边,差点把艾瑟亚颠出车外。几个卫士慌忙围过去一看,顿时急得竟破口大骂,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什么时候偷偷用铁条卡进了车轮,此时强行启动轮轴崩断,车子已经彻底废了!
梅拉尼脸色大变,此时只能顾得上指挥着为数不多的几个护卫,结成一排把九皇子的马车护在身后,紧张地提防着远处。眼见马车损毁无处可逃,本来已十分慌乱的艾瑟亚,反而冷静了下来,能在这场面里特意毁掉自己的座驾,看这样子,远处袭击奴隶队的盗匪们看似混乱,实则目标明确,竟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咬着牙焦急地左右踱步,思考着眼下如何是好,车里的米芙卡忽然探出头来,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把他往车里拽去。正慌乱中的艾瑟亚,无暇去细想她的用意,刚一凑近就听见她低声提醒:“快把衣服换了。”
是啊!艾瑟亚顿时又惊又喜,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现在四周一片混乱,护卫,侍女,奴隶们四散奔逃的情况下,仓促之间,哪有那么容易辨认出一个特定的人。这溃乱的队伍,反而是自己最好的掩护,再说,这帮匪徒虽说目标是自己,可也不一定有几个是真亲眼见过自己,认识我九皇子的脸的。改换了扮相,他们不一定找的出自己!
他想到这里,赶紧心急火燎地四下张望,思索是化妆成护卫或是侍从,可扭头看去又苦着脸意识不妥,自己这娇小软糯的身材配合上那张精致可爱的男女莫辨的脸,扮成在场的谁都根本不伦不类。但此时的米芙卡,倒完全没有他的窘迫,反而像是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一般,直接拉开了胸前的拉链。没有给他一点时间考虑,那衣服下白色近乎透明的蕾丝小胸罩,直接暴露在了眼前:“你穿我的。”
“哇啊!你认真的吗?”
还在焦急地犹豫中的艾瑟亚,顿时面红耳赤。虽然他一如既往的聪明才智马上就意识到,在场的人也只有米芙卡和自己身形相仿,男扮女装的话,也的确能够混淆对方……但是,但是自己哪里能面对着身边的这帮熟人,毫无心理负担地做到这种程度啊?但米芙卡直接不管不顾,也来不及过多纠缠了,不由分说地从后面双手拽住他的裤腿,用力往下拉。
“哇啊!哇啊!你别拉了!我换就是了!”
艾瑟亚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颈,白嫩的皮肤瞬间都烫起来了,和眼下比起来,车厢外那紧张的场景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他扭扭捏捏地低着通红的半张脸解着衣扣,在面前的米芙卡脱得非常快,三下两下就剥掉外面的蕾丝小洋裙,把半透明的白纱胸罩也丢在一旁,直接裸着光滑雪白的小胸脯,那上面两个粉红色的小凸起都赫然在目,她停都不停,又低下头去脱腿上的白丝裤袜。艾瑟亚刚别扭地磨蹭着解开衬衫,已经脱得光溜溜只剩一条系带内裤的米芙卡已经跑到他身后,把脱下来的胸罩从后面套在他胸脯上。
还,这玩意还是热的……
笨拙地整理着那一团温热的丝袜,感受到那光滑的丝绸摩擦肌肤,上面雌性特有的微弱体香与残留的体温,已经让紧张中的艾瑟亚感到烫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耳根,两个人都脱的差不多了,那温热的躯体不经意间摩擦的顺滑与颤动让人浮想联翩,尤其还是此时在穿着米芙卡贴身的女装……他红着脸还在摆弄内衣,忽然便听到远处马蹄声大作,护卫的仆从们一声惊叫:“有人追上来啦!”
本来就人数稀少的卫兵们大吃一惊,纷纷拔剑保护住倾倒在路边的车驾,溪谷陡峭的小路下,已经有十来骑马的盗匪大呼小叫着顺路追上来了,那号称“蓝狐狸”的盗匪领一手扛着弯刀,一手挥着马鞭指着那里大叫着:“不要放跑了他们,那主顾要的东西值大价钱,让你们个个财!上去逮住了,多余的人通通宰掉!”
“你们真是找死!”梅拉尼冷冷地叫着,她不带半点感情,一边指挥着手下护卫紧守岗位,一手端着便携的轻弩瞄准。当先便听见“噗”的一箭,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盗匪已经被射翻下马,翻滚着从坡上坠下去。她又几箭,虽然居高临下的射击效果很好,但此时的状况下也杯水车薪,更不要说,在远处混乱的战场上逐渐围拢过来的盗匪会越来越多,这次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程度了。
车里的艾瑟亚,自然意识到已经情况紧急,此时大难临头也顾不得羞耻感了,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刚从米芙卡腿上退下来的那双带提花的白丝裤袜。丝袜的顺滑中还带着小萝莉腿上的温热体温,套上自己羞涩的双腿,在丝袜的紧绷感下本来就软软嫩嫩的小腿儿,顿时透出白丝下的粉嫩颜色。恰在此时,那套上胸脯的蕾丝胸罩背后的带子刚好扣上香肩,一直都无拘无束的美少年的敏感乳头顿时深陷入蕾丝包裹之中,艾瑟亚直接不受控制地伸着舌头两眼直,出一声已经完全辨不清雌雄的媚叫。幸好四周一片嘈杂,这丢脸的声音并没有太多人听见。他身体一阵酥软,直接软倒在米芙卡怀里。
现在的艾瑟亚,是一种什么不堪入目的状态呢,身上原本高贵精致的斗篷和长袍散落在脚下,包括里面的衬衫都已经脱干净了,身上只留了原本的一条贴身小短裤,半裸着的身体穿着蕾丝胸罩和白丝袜,无力地歪倒在一边。那白嫩的娇小身材曲线起伏有致,此时裸露在外的香肩与细腰羞耻地微微颤抖,配合那散开的及肩与可爱面容,根本不辨雌雄。面前的米芙卡上下端详着,满意地自己点点头:“可以嘛,效果不错。”
真,真的要做到这样子了……
虽然在极度羞耻中一度有些失神了,但艾瑟亚脑子里还是没有忘记利害的,此时大难临头,哪还顾得上其他的事,就算此时感受着在米芙卡面前全身裸露,被套上这羞耻的内衣丝袜浑身烫心里狂跳不止,也必须豁出去做了。勉强平复了心情,他扭扭捏捏地蜷缩着身子,一边用手徒劳地捂着那全方位裸露的身体,两条软嫩的白丝肉腿蹭着,把退下来的裙装往自己身上穿。此时此刻的他,已注意不到那挺着胸脯站在面前的那米芙卡,眼瞳中隐隐闪掠过的那,若有所思的光。
她当然不是那善良的小公主。以米芙卡的姿态伪装,带着神母邪教的最大阴谋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人,“千面魔女”,黛提莎,这个修饰的面貌天衣无缝的杀手,潜伏于此身负的任务,当然不是这简单的对米芙卡的模仿。此刻的她,实则正时刻不着痕迹地密切关注着,盗匪们以及九皇子一伙人的动向。这深藏在处心积虑的长久筹划中的,针对九皇帝国中枢的巨大阴谋,此刻终于转动到了最锋芒毕露的位置。
这么久的潜伏,如同最收敛爪牙的最谨慎凶猛的野兽,只为了在这最大目标的面前出击的一刹那,以最迅猛的姿态为神母教解决掉这心腹大患。劝他换装改扮,当然不是为了蒙蔽追兵。恰恰相反,那是为了蒙蔽帝国在场所有的人,在这一片混乱的场景下悄悄改变装扮,事后,没人会记得艾瑟亚此时的动向,没人会清楚乔装改扮变换装束的九皇子去了哪里,这个九皇子,从此会彻底人间蒸。确实应该感谢现在自己的这张脸,如果不是他最信任的米芙卡亲口建议,他是不会这么容易采纳的。
艾瑟亚扭扭捏捏地站起来,终于勉强把裙装穿好了,那白嫩的两腮泛着桃红,目光躲闪地双手压着裙摆,有点别扭地捏了捏腿上朦胧的印花白丝。他穿着米芙卡的丝袜有点掉档,毕竟虽然身材娇小但也是男孩子,穿米芙卡那不到一米五身材的衣服还是显小了,过膝裙到了膝盖上方,系带小高跟也小了一点……不过这套装扮下的小伪娘也依旧诱人,及肩披散下来,那精致可爱的面庞微微带着羞涩,闪着光的大眼睛也透着人畜无害的娇柔。他还在犹豫地红着脸一边捂着嘴,摩擦着膝盖不敢迈步,只见面前的米芙卡随便拿他原本的长袍当裙子套上了,已经伸手拉住了他,从背对着袭来的盗匪们的前门拉着他跳下车,低声说道:“咱们快跑,改了装扮,他们不会注意女装的你的。”
艾瑟亚慌里慌张地提着裙子,在她的搀扶下从后面跳下车来,只听到后面喊声大作,纠集了几十号人的盗匪已经按捺不住,挥舞着弯刀嗷嗷喊叫着冲上来,梅拉尼端着弩射倒了几个,后面的护卫也纷纷射箭压制,不断的有盗匪中箭落马,但增援过来的人却逐渐增加,凭寥寥的这些护卫们已经抵挡不住。梅拉尼的手下亲卫们,也蹭地纷纷拔出剑来进入了肉搏战,顿时刀剑慑人的碰撞声响成一片。以盗匪的人数,本可以轻松占据上风,但由于在训练精熟的护卫们进攻下伤亡不小,不少人的攻意已逐渐委顿了。只听到混乱的盗匪队伍中有人喊道:“你这情报不准,让老子吃了大亏!你们才伤亡几个,我手下已经折了十来个了!再没有那个值钱的,我可撤了!”
正跌跌撞撞地向后逃跑的艾瑟亚,远远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为之一振,听这样子,这些盗匪也并不是一路,只是暂时有利可图串通结伙罢了,如今进攻碰了壁各怀心思,有的人已经心生退意,这就有了一线生机。他想到这里,又禁不住地思索起来,这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奴隶猎人们,怎么就有了这样的胆子,敢在帝都不远处袭击皇子车驾以及帝国的护卫队?看样子,他们也并不是见财起意,这些平日流窜独立的盗匪,为什么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里,起这种蓄谋已久的袭击,又是谁给他们的情报?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呢?在处心积虑谋害着自己的,会是谁呢?他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怒意无声腾起心底,一直涌上自己一向温驯的腔内,他沉下脸来,如同是对自己说话一般在心里誓。如果今天,自己能蒙神明保佑,侥幸脱此大难,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