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上疼得直流汗的左真,涕泪横流,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宋渊满心畅快,一众亲卫用敬仰的眼神看着自家郡主。
唯有陈卓,神情一松後,心里浮上隐忧。
郡主这般惩治左真,眼下是畅快得很。日後少不得要因此事掀起波澜。
「郡主,」陈卓压低声音提醒:「打狗还得看主人。今日已经这样,不宜再生事端了。」
姜韶华很善於纳谏的模样:「陈长史说得有理,本郡主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
正好孙太医匆匆进来了,姜韶华立刻道:「左将军刚才和本郡主过招,受了些小伤,有劳孙太医为左将军看诊疗伤。」
众人:「……」
行吧!郡主这麽说,也算给被踹得倒地不起的左将军留了最後一丝颜面。
孙太医应一声,迅疾上前蹲下,仔细为左将军检查伤势。
脸孔红肿得像猪头,口中掉了一颗牙,无妨,都是皮外伤,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行了。倒是腰腹处的淤青颇为吓人,得多重的力气,才能踹出这麽重的外伤。万一五脏六腑被踢得移了位置,或是被踢伤了,就不太美妙了……
孙太医心里嘀咕着,面上一派沉稳持重,伸手按压淤青周围。
左将军像杀猪一般惨呼不已。
一旁的心腹单武大气都不敢喘,眼巴巴地盯着孙太医:「孙太医,左将军没有大碍吧!」
孙太医没说话,仔细查验後,松了一口气,起身道:「左将军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内伤。现在抬去床榻上躺着,我给左将军敷伤药。再开一副止痛宁神的药方,喝上五六日,在床榻上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众人齐齐松口气。
单武抹了一把眼,叫了两个亲兵来,两个亲兵如抬死狗一般,将自家主子抬去床榻上。其馀亲兵踌躇片刻,也跟着去了。
孙太医紧随其後,去敷药疗伤不提。
中军大帐里,一片安静无声。
单武不敢说话,被左真提携的武将们也像集体哑了一般。
於崇察觉到郡主的目光飘过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末将斗胆,敢问郡主,接下来待如何?」
姜韶华淡淡道:「本郡主既然来了南阳军军营,总要待上几日,巡一巡军营。」
也就是说,郡主不但痛揍了左真,还要光明正大地驻扎在军营里。郡主就不担心士兵会哗变或挑起纷乱动手?
於崇稍微想一想,都觉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进言:「军营里都是军汉,郡主千金之躯,在军营里安顿多有不便。宛县县衙离军营不过半日路程,不如郡主前去县衙安顿……」
「於将军在教本郡主行事?」
短短一句话,於崇的冷汗就下来了,迅疾改口:「郡主息怒,末将知道郡主的意思了,末将立刻去安顿亲卫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