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激动了,「哥你真好!」
「不好劝你又不好不劝你,我觉着你心中当有数,便不多说了,这钱随你怎麽花用吧。」沈怿话落,沈林正好过来了,沈怀接过挺有分量的木匣子,心情好极,一个劲说好话。
沈怿实在倦了,打断他道:「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沈怀笑眯眯回去,沈林搀着沈怿进屋洗漱。
沈怿收拾好回房,齐眉斜靠在床头看书,沈怿便让沈林下去,自己走了进去。
齐眉抬眼看过去,沈怿露出个笑,这深更半夜,女子居然在等他。
他温声笑问,「这麽晚了,怎麽还没睡?」
齐眉眨眼,「等你啊。」
沈怿唇角勾起,「不用这样的,你先睡就好。」他笑着往过去,刚迈开步子,忽然腿没了力气,狠狠一下跌在地上。
许是摔习惯了,他额头青筋浮现也一声没吭,手撑着地想起身,却两次都没能成功。
齐眉见他摔了就猛地跳下床,这时见沈怿费力往起撑,反而不急着上去帮人一把了。
沈怿也没想着让齐眉帮他,自顾自往起爬,无意间触碰到齐眉审视的目光,瞬间让他无地自容,他羞得脸都烫起来。
他想,也许女子终於意识到他是个残废,连正常走路都不能,是个摔倒了爬都爬不起来的废物。
他如芒在背,整个人开始羞愧起来,可越发试着往起爬,腿上越发没力气,若非疼还能让他感觉到双腿真实存在,简直像没了腿一般。
沈怿双手撑起上半身,头又低垂着,修长如玉的指节用力到泛白,却还是站不起来。
若是以前,他大可以爬过去,或者唤人扶他起来。可是此时,女子注视下,他不想爬过去,他更不想唤人来看她匍匐在地的夫君,不想给她丢人。
满身狼狈尽露在她眼前,沈怿气喘,他开始痛恨自己。
齐眉一叹,她站那看了半晌,都没等来这人「喵」一声,她无可奈何走过去,伸手一勾把沈怿捞臂间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给人放上去。
她注视沈怿,人鬓边微有汗迹,桃花眼雾蒙蒙泛着血丝,唇色也惨白着。
齐眉疑惑开口,「你何苦呢?我这麽个大活人你不知道喊我帮你下?」她哪里懂得沈怿心中百转千回,只发自内心不能明白。
沈怿默默将头偏向里边,逃避齐眉视线。
齐眉蹙着眉头,「沈怿!我还看都不能看你了?你什麽意思吗?」她一见沈怿把脸别到里边,就无名火起。
沈怿张了张嘴,齐眉伸手捏住他下巴给人脸掰过来,两眼相对,她道:「有事你就说呀,这样不言不语你当上元节猜哑谜呢,君心似海,我能知道你想什麽?」
「抱歉。」沈怿低声道。
齐眉还是心里不舒坦,她也没搭理沈怿这句话,反而走到窗边几案拿了个白瓷瓶,回头却隔着屏风看见沈怿捶打自己大腿。
那人挺直着背脊,却低垂着脑袋,手握成拳,发起狠的捶自己。
齐眉一愣,几步过去一把抓住沈怿手腕,「你这是做什麽?」
沈怿抬眸,眼眶绯红看齐眉,唇却还紧抿着。
齐眉给他手放下,「疼得厉害?我给你按按。」她说着两手有力的给人双腿按摩,「你疼便说呀,不会按我给你按。哪用得着使那大力气?我力道重不重,有没有好些?」
沈怿看齐眉,眼里氤氲着雾汽,齐眉正想知道沈怿会说什麽,结果门被敲响,沈林端了碗药进来。
齐眉唇瓣微启又合上,反而走过去接过药碗递给沈怿,浓稠的药汁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打沈林进来就飘进屋子,此时越发浓郁,不用想也晓得这药必然极难喝。
沈怿接过。熟练的一饮而尽。他平时喝药多避着齐眉,努力让人觉着他与常人无异,可惜终归都是白费功夫。
沈林退下,齐眉从沈怿怀里取出帕子,给他擦去唇角一点褐色药汁,「下午曲医正过来,我们上回商量把你喝的药制成药丸,拿最上成的蜂蜜和小麦粉包裹,效果一般无二,这些日子他已经做出一些,下午刚送过来。」
沈怿发愣,齐眉哼笑一声,扣住沈怿後脑勺,便探过去将他满口药味尝了个乾净。
快不能呼吸时才分开,两人皆是喘息不定,齐眉还道:「真是难为你,这味道简直没法下咽。」
沈怿未言语,齐眉又凑过去碰碰他唇瓣,「刚摔得挺重,有哪里疼不?」
沈怿微微後退,声音低缓,「画画,你别这样好,你对我太好,我越发觉得配不上你。」
齐眉眨眨眼,沈怿轻叹,「你该有一个矫健如飞的夫君,如松如柏,雅人清致。而不是勉强和我这种步履蹒跚,恶疾缠身的病秧子一起糟蹋年华。」
齐眉想听沈怿还能说出什麽,她朱唇轻启,「还有呢?」
沈怿垂下眼帘,「抱歉,都赖我不好。」
齐眉也坐直身子,她郑重道:「沈怿我问你,我们能合离吗?」
沈怿垂在袖中的手悄然紧握,果然如此吗?女子嫁他是出於无奈,没有办法,方才委屈下嫁。
这些日子必然也过得不开心吧,毕竟哪有谁自愿嫁给一个残废呢,如之前李家姑娘,他腿残了的消息一传出去,李国公立马就来退婚。
他抬眼看齐眉,可怜女子一边憋屈难熬,一边还强撑着对他处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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