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有人不愿意做夫人,要和下人抢活干的。”
原来爱与不爱如此明显……
净了手,穆无虞又与云紫兰去了书房。
穆无虞提笔作画,手下笔走龙蛇,云紫兰清丽的模样跃然纸上!
我痴痴瞧着他的手和画,喉间心口全是苦涩。
穆无虞精通琴棋书画,一画惊天人。
他常常为云紫兰作美人图,熬至深夜。
可我想要他一幅画,却只能得到他的讥讽:“我竟不知,尚书府教出来的大家闺秀是顾影自怜之人!”
我不死心,又拿了自己的最好的画去给穆无虞,想要与他共同品鉴。
穆无虞却连一眼都欠奉,直接揉碎了丢进纸篓!
“这般匠气、毫无魂灵之物,污了我的眼睛!”
胸口阵阵闷痛,好似冰块塞满我的心房。
待我回神,云紫兰已经拿着画欢欢喜喜走了。
穆无虞又开了一张纸,将我衣饰上的樱草花分毫不差画在纸上。
他转头唤来管事:“去查这种纹样的衣服谁穿过?是哪家铺子做的?”
不稍多时,管事便回来报告:“爷,这衣服是京别巷家张绣娘手作的,只有夫人穿过这天青料子的樱草花。”
穆无虞手紧了紧:“除了她之外呢,是否还有他人?”
管事摇头:“只有这一位,因为爷的衣服都是夫人去和张绣娘学着做的,她记得真真的!”
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可穆无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墨水滴在宣纸上。
次日,穆无虞带着云紫兰去了乱葬岗。
云紫兰脸上写满不安和心虚,却强撑着说:“若有鲁米诺试剂就好了,只要撒上去,血迹都能够显现出来!”
穆无虞疑惑又惊奇的看着她:“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物件?”
两人说着那些新奇的事儿。
我一动不动飘在原地,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闷痛。
从小到大,我一直很羡慕云紫兰。
云紫兰却能肆意玩闹,知晓许多常人不曾知晓的事情,学识广博能让人频频侧目。
而我无论如何熟读《女戒》,也只能沦为她的陪衬……
所以哪怕我再不喜云紫兰,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惹人喜爱多了。
至少我和穆无虞从说不上话。
这时,云紫兰突然问:“无虞哥哥,你可曾见过青底白花的衣裳?”
那时我遇害那天穿的衣裙。
穆无虞眉头一拧:“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紫兰眸子转了转,才踌躇着说:“只是前些日子瞧见姐姐穿着这身衣裳,与一女子在河边争吵,模糊听见姐姐似是怒急了,说着要那人好看……”
我不可置信,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要编排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来污蔑我。
穆无虞好似大梦初醒般回过神,匆匆丢下云紫兰回了大理寺!
我匆匆跟上去,就看见他翻箱倒柜,把相关的卷宗全部集在一起,页页看下去。
“从紫兰被绑架的第一日开始,云紫莹就不在。”
穆无虞一边看,一边轻声推断:“尚书府与灵山寺各自持有不同的说法,这是障眼法,是为了掩盖行踪。”
“云紫莹的衣服出现在案件现场……”
半个时辰后,穆无虞长出一口气。“是了。”
他一下子靠在交椅上,闭目揉捏眉心,“我早该想到的……”
希望涌上心头,我眼中迸发出光亮来。
男人再度睁开双眸,烦躁、迷茫、不可置信在眼中闪过,最后全部融汇在一起化作幽黯。
绵绵不断的寒意灌注进我的四肢百骸。
我浑身僵住,看向穆无虞的眼里一片死寂:“你说……什么?”
穆无虞眸中厌恶更深,将手中案卷狠狠往桌上一丢:“在我面前装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弱不禁风的模样,内里竟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