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偷腥的狐狸
等走戏结束,摄像师已经准备就位,正式开始拍摄。
闻郁毫无征兆地动作迅猛一拳挥过去,摄像机长焦镜头从他的脸侧划过对准目标,这一拳又狠又准,好像猛地重击太阳穴。
兀然转到另一边镜头,裴涅的头默契的被狠狠地击歪,就像真的猝不及防一样被打倒在地。
一连串的镜头急迫而紧张。
裴涅面部轮廓冰冷锋利,像头矫健的猎豹一样灵活跃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扫向闻郁。
闻郁冷静地身形微侧,迅速轻巧地躲过这一击。
两个男人又凶狠地纠缠在一起,如同两只凶猛的野兽互相冲撞,每一次冲击都凶残无比,残忍而致命。
“好,可以镜头很完美,辛苦两位了。”
动作导演在一旁看着镜头道。
两人交错在一起的身形迅速分开,闻郁眉心微微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色,轻轻握了握被震得微微发麻的手腕。
裴涅好似颇为苦恼的蹙了一下眉,闻郁看似力道凶狠,但厮打镜头几乎都是错位,除了格挡时偶尔碰到他的手臂和手腕,打在身上的力道收起和猫缩起爪子用肉垫拍人一样轻飘飘的。
旋即,裴涅笑意盎然,眼底的轻柔融融浮漫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不愿迁怒别人是良好的美德,但……这样目的就没办法达成了。
各部门准备,摄影机擡起,拍摄正式开始。
裴涅上半身微倾,像是狩猎者般全身肌肉紧绷,如同弦上之箭,蓄势待发,眼神分不清是挑衅还是挑逗。
尾随而至的攻击如影如随,如同蟒蛇仿佛要紧紧地盘旋缠绕住猎物。
裴涅仿佛张开獠牙意图狩猎的野兽,但由于要避免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碰到闻郁,他的攻击刁钻又无比耗力。
闻郁被这猛烈迫人的气势搞得微微凝眉,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他拦住裴涅一个凶猛的侧踢,遽然拧腰,凌厉猛烈的踢向他的头部,裴涅躲过後,闻郁又近身一拳砸向他的腹部。
裴涅眼疾手快地锁住暴掠而至的一拳,手掌力道收紧,铁钳一样死死地焊住闻郁,好像要将自己的血肉嵌入他身体里。
下一秒他霍然反拧闻郁手臂,在不牵拉损伤到闻郁肩部和手腕的情况下控制住闻郁。
闻郁本就略微有些不愉的心情被压制得更加烦躁,脚下失了分寸,力道极重的一记猛踹挣脱,双手扣肩锁喉,紧接着一个膝撞悍然顶在裴涅腹部。
这一下结结实实使了六七成的劲儿,裴涅发出一声抑的闷哼,突然弯下了腰腹。
恰逢这时导演喊cut,结束了这一段长镜头打戏。
闻郁快步上前,擡手撑住男人。
片场嘈杂喧闹像一片混乱的海洋,彻彻底底地盖住闻郁的声音,闻郁俯身,只能凭口型大致判断在问裴涅有没有事。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手臂以一种近乎半扶半抱的姿势搂住裴涅,语气失去了镇定:“怎麽样,还好吗?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霎时间闻郁乱了心神,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因为情绪失控伤到裴涅,一向从容淡定的他,瞬间慌乱丶担忧丶自责丶懊悔……太多感情绞的他心脏猛然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让闻郁不由得皱眉。
两人挨得极近,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裴涅弯腰半靠着闻郁,将脑袋抵在闻郁肩上。
闻郁侧开头,伸手撑住他的肩想推开,但转瞬又懈了劲。
裴涅咧嘴无声地笑了,得意而狡猾,眼底燃起狩猎般的炽热。他眯了下幽深狭长的眼眸,双手自然而然地箍着闻郁紧韧的腰身,结实有力的手臂横亘在闻郁腰上。
裴涅凑到闻郁耳边,声音极轻的低声耳语一句。
闻郁神情蓦然变得复杂,眼底浮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神色莫测不明,一刻不移盯着闻郁。
裴涅仍然是那副可怜模样,他轻轻抽了一口冷气,低声说了一句:“我好疼……”
尾音隐约透出几分撒娇似的委屈,让人心头酥软发麻。然而想到这家夥的算计,闻郁忽地轻笑出声,笑得温柔,却不带一丝温度,一副想把他松开扔出去的架势。
“是真的很疼。”裴涅垂着眼,忍痛似的微微皱着眉,一整个脆弱难耐的隐忍模样,但恰到好处地阻止了闻郁的动作,“不过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我那里有药酒,你先去抹点药,以防万一还是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闻郁的声音很平静,关心的语气一如平常,没有半点异样,话语间却藏着暴风雨。
裴涅下巴抵在闻郁肩上,像只偷腥的狐狸一样眼尾弯弯,明晃晃的蛊人。
裴涅:“这场戏过了麽,没过就继续拍,等拍完再去医院。”
闻郁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那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恼怒,却又说不出什麽丢掉修养的刻薄话:“你都受伤了,还有空关心戏过没过。”
“毕竟我们的主演为了拍戏,连自己受伤都顾不得,我作为投资人当然更要关心拍摄进度了。”裴涅笑吟吟地靠着闻郁,听不出半分阴阳怪气,却让闻郁的察觉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来,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你自己受伤的时候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无所谓也不在乎别人的关心。”裴涅尾音上挑,低笑几声,“现在轮到你以外的人受伤你就慌了,关心别人甚至多于关心自己,还一副强势不容置喙的独裁者样子。”
“这样是不是太过于独断专行丶霸道强势了点,嗯?”裴涅唇角勾起弧度,语气冷静而玩味,拉长尾音透着耐人寻味的性感。
闻郁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我哪里受伤了?皮都没擦破,甚至连淤青都没有又算什麽受伤。”
继而他反问:“对手演员因为拍戏受伤,我担心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麽?”
闻郁又道:“更何况你是因为我所以才受伤,五脏六腑都在腹部,当时下手又失了分寸没轻没重,我用了几分力气,伤没伤到,严不严重,我比你更清楚……”
至于无所谓也不在乎别人的关心……他顿了顿,想到上午默许裴涅对他做的那些事,瞳孔似有若无闪了一下波光,他擡眸瞥了一眼裴涅,见裴涅定定地看着自己,偏头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