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和他父亲一样固执得很。”薄姬一副“小孩子是没法说通”的无奈样,哄着刘瑞别在纠结伴读一事情:“去把皇孙的床榻铺好,他今天就睡在我这儿。”
长信宫的黄门赶紧往宣室递话。
眼看自己说话没用,刘瑞那叫一个挫败。
好在他的年纪够小,所以薄姬没有疑它,只当孙子是在表达没被重视的小小不满:“赶明儿让长乐詹事带你去上林苑玩。”
老人哄孩子的方式也是老三样——给你吃的,带你去玩,帮你办事。眼看只有一条不成,而刘瑞也没刘非一般胡吃海塞的绝佳胃口,所以薄姬只能许诺让他可以出宫瞧瞧:“快去睡吧!可别让皇帝以为我没照顾好你。”
刘瑞只得悻悻离开。
然而当他前一秒从薄姬的视线里消失,后一秒这太后收起了在曾孙前的慈爱笑容,面无表情地招来刘瑞的傅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奴婢……”
“瑞儿不是张口胡来的人。”之前还说曾孙“固执”的薄姬此刻也很固执:“王孺人给阳信翁主选的伴读到底是谁?”
最后一字的音调骤然升高,显然带了一丝怒意:“我让你们看好皇孙,你们就是这么看的?还有太子……”
想到高祖的后妃之争,以及皇帝的慎夫人也差点重蹈戚姬之辙,薄姬的脸色便一点点地阴沉下来:“让掖挺令滚来回话。”
气得忘了自称为“孤”的薄姬拍着扶手喝道:“问问他是位子坐的太舒服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居然让脏事跑到……”
薄姬的话戛然而止,眼里似乎闪过什么:“让轵侯明早过来一趟。”
终日打雁,却叫雁子啄瞎了眼。
受限于小孩身体刘瑞不知薄姬已经展开行动,“谏言”失败后摆烂了会儿才恢复正常。
而等他从“爱怎么着怎么着”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薄姬早就干脆利落地把王氏姐妹打得没有翻身之地。
…………
“轵侯。”能从一介普通黄门混到掖挺令自然是几分眼色。轵侯薄戎奴还未踏过长信宫门,候在此地的掖挺令便苦着脸道:“还望轵侯救我。”
薄戎奴虽贵为外戚,但也不能把握宫里的一举一动。
更何况是后宫相关的一举一动。
“您又是拿谁的钱了?事情大的居然捅到姑母宫里?”薄戎奴推掉对方的私下“美意”,脸色凝重道:“别搁这里疯狂喊冤,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应该知道长信宫这儿有没有人去宣室通信。”
如果是薄姬私下召见他们,那么这事儿撑死了是罚他一个管事不利,如果已经通知宣室,估计就是皇后也难拉他一把。
掖挺令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加苍白。
得,那肯定是第二种。
“我不能让姑母久等。”轵侯记得这厮儿当了十年的掖挺令,即使这次没法轻饶,手上的人脉也不会用光,操作一下应该可以轻判去守先帝皇陵:“篓子在哪儿?”
“北宫。”掖挺令几乎是带哭腔道:“之前走家人子路进宫的来姬妾里有一人是没和离就送进来的。”
“有孩子吗?”
“有。进宫前生了一女,进宫后给太子生了两小翁主。”这几乎已点名是谁?
别说是掖挺令,轵侯听了都脑子发懵:“没和离就送进宫?你这差可当的真好。”
献女献妻的事在和平年间也并不少见,问题是人家做的十分隐蔽,或是走了合法程序再把人送上。没和离就送进宫的……也不知是什么癖好,“北宫的臣子都是酒囊饭袋吗?没给主君收拾残局?”
“还有你!”
虽说准备拉人一把,但是轵侯没好气道:“真是什么钱都敢收,而且还没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