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寻偏头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人,没再多问,直接伸出一只手搂住了阮新元的腰。
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阮新元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阮新元才从刚才的诡异惊愕感中脱离。
但脑子里陌生男人窸窸窣窣的响动依旧挥之不去。
看来今天晚上……他真得抱着人睡了,要不然妥妥要失眠。
莫名其妙发生这种事情,比自己一个人看恐怖片令人瑟瑟发抖多了。
再加上他今天晚上清醒得很,不存在幻听的可能,这一切就显得越发诡异。
难不成……戚寻买到的这间屋子是凶宅?
不可能吧,盛都朝园的房子那么贵,总不能这样糊弄这些有钱人。
阮新元胡思乱想间想到自己还搂着人不放,很快松开。
“咳,”他对着戚寻眨眨眼,“寻哥,今晚还能……抱着你睡吗?”
戚寻用食指戳了戳面前人的酒窝,轻笑了声,并没有刨根问底阮新元今晚要抱着他睡的理由,“所以今天不想亲,想抱?”
阮新元回想起自己几分钟前“怼”对方的话,丝毫不心虚,“嗯嗯嗯,我改主意了,可以吗?”
比起脸皮什么的,闹鬼还只能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可怕。
“当然可以,”戚寻又揉了揉阮新元的脑袋,对对方柔顺的黑发爱不释手,他声音低沉,“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是周一,休息吧。”
戚寻这么一说,疲惫感瞬时席卷了阮新元全身,不知不觉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他平时基本上都在十一点之前睡觉,超过十一点对他来说都算熬夜。
今晚因为戚寻喝醉的插曲,破天荒熬了次夜。
“嗯。”他打了个哈欠,一骨碌钻到了被窝里,把手机充上电,因为有戚寻在身边,他很快安心地闭上眼睛。
戚寻关掉了灯,一瞬间黑暗铺盖整间屋子,他躺到了床的一边,这次贴心地挪过去了一点。
“小元,过来吧。”他在黑暗的环境下拍了拍身边空着地方的床单,温柔地说着。
阮新元强忍困意眯着眼睛,跟一团棉花一样皱巴皱巴地慢悠悠滚进了戚寻的怀中,轻轻吸食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有一再有二,拥抱比第一回熟练得多,再加上本身阮新元就困得不行,这会儿能量已经消耗殆尽,顾不上还要害羞不适应。
戚寻像之前晚上一样,轻缓但有节奏地拍着阮新元的背,没过多久,怀中人呼吸变得绵长,已经顺利进入了梦乡。
而哄人的那个,则思绪清明。
阮新元今晚重新进门时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对方此前不会毫无征兆地和他有肢体接触。
如果说那天他一眼就看出阮新元看了恐怖片感到害怕是装的,那今晚对方惊魂未定失神的表情绝对不会是表演出来的。
以至于让他看到阮新元慌乱神情的那一刻心都揪紧了。
不过阮新元和他只分开了几分钟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吗?
不对,不太像,反倒是更像,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
害怕的东西……
多数凡人最怕不过人心,人心除外,便是鬼。
普通人虽见不到鬼的真身,但不排除低阶鬼不小心弄出动静的可能。
戚寻思索再三,搂紧怀中人闭上眼,无声念了句咒。
一片绿光在刹那间闪过,魂魄自人身抽离,红黑色的鬼影飘荡在空中,奔出了屋外。
他警惕地环顾着客厅的四周,紧接着眼中泛起冷光,他嗅到了两缕很淡的陌生劣质鬼气,在靠近落地窗外的一边。
戚寻静默,他盯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良久,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般,将那两缕残存的鬼气抓入衣袍后阵锁住,以免鬼气消散。
做完这些,他又闭上眼念了句咒语,一片绿光闪烁而过,魂魄遁入地府。
祀天殿门口的两个骨精正在打瞌睡,戚寻踹了一脚呼噜打得更响的左边那个,腿长的左骨精一下子就醒了,见到来人惊慌失措,连忙吐了一口骨头敲醒头大的同事。
右骨精一下子睁开骷髅眼,刚想骂人,见到来鬼立马噤声,两只骨精毕恭毕敬地小声唤道:“殿下安好。”
戚寻只是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没过多追究两只骨精偷懒,吩咐他们把钟叩叫来,随后大步走进殿内。
两只骨精喘了口大气,埋怨地互相看了一眼,腿长的左骨精又喷了几根小骨头怼到了右骨精头上,几根落进了对方身体里,然后嘿嘿笑着跑走叫人去了。
右骨精气绝,蹲在原地把小骨头从嘴巴里掏出来,苦哈哈守门。
不过几秒,钟叩就出现在了戚寻面前。
戚寻开门见山,直接把衣袍袖口中锁住的鬼气拎出,甩给了钟叩。
“让差使把他们抓回来下地府入黄泉,鬼气闻着已经滞留在人间有十天半个月了。”他说完这段话,一口气喝了半杯可乐,不算尽兴。
自从和阮新元同居,人间家中哪怕冰箱里放着好几罐,他也喝得很少,怕有损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
“办事的效率,有些低下,钟叩你认为,是不是考核制度太松了?”戚寻冷声接着说道。
钟叩一张面瘫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裂缝,毕竟之前的考核题还是他搜刮了成百上千道人间考公题库才出出来的。
“殿下,卑职认为,是最近的亡魂过多,两位差使难免有所遗漏,我会告知他们二人,如果下次还有这种遗漏情况,再重新考核也不迟。”他态度语气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