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间,他们已经走到设宴的木楼。木楼名叫飞天阁,一共三楼,每层楼的用途不一样,这次的宴席则设在一楼。
秦星河的位置被安排在主位下方,按照规定,随行的人得去另一侧用宴,但秦星河身份特别,玄剑阁便给他开了特例,让解奚琅二人一齐进了屋,在秦星河身後用餐了。
大厅里像解奚琅和谈夷舟这般坐在靠後位置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些人跟着来参加冬宴的人,要麽是掌门,要麽是一家之主,像秦星河十来岁的,他却是唯一一个。
正因如此,秦星河一落座就吸引来了很多视线,他们好奇秦星河是谁,竟然能坐得这麽前,也好奇为什麽他可以带人进来。
大多数人都选择观望,打算等宴席开始後,听聂云晖介绍他们。但也有一小撮人是例外,他们没等聂云晖,先凑了过来。
其中就有谈夷舟的老熟人。
谈夷舟起初没注意到他,他视线一直黏在解奚琅身上,直到秦星河桌前多了个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谈夷舟太擡眸朝前看去。
只见谈青山一身华服,握着把扇子笑眯眯地看着秦星河:“在下清溪谈青山,不知公子哪里人士?”
桌上摆好了吃的,秦星河刚拿来了颗荔枝准备吃,就来了位不速之客和他说话,秦星河有点不爽。但他忍住了不耐烦,把荔枝放到一旁,挂起客气的笑:“无名无士,游侠一个。”
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怎麽可能是无名人士?
谈青山笑容一僵,觉得被下了面子:“公子说笑了。”
秦星河嘟囔:“知道是笑话还回什麽回?”
谈青山脸白了,几欲甩袖而去,只是他现在代表的是谈家,不能性格行事,谈青山就忍了下来,依旧是笑着的,却不和秦星河搭话了。
没过一会,谈青山告辞离开。
看着走远的谈青山,谈夷舟眼神幽幽。这位嫡子,很长一段时间是谈夷舟的梦魇,他是妾室所生,母亲只是小家之女,在谈家存在感不高,更不受宠。谈夷舟出生後,母亲并未母凭子贵,反倒被卢氏厌恶,一时母子俩的生活更难过。
母亲生性懦弱,她告诫谈夷舟说谈青山是未来家主,不能得罪,让谈夷舟捧着谈青山。但谈青山哪里是那麽好相与的,他根本没把谈夷舟放在眼里,对他动辄打骂,而谈夷舟被打了,母亲也不会为他出头,只说忍忍就好了。
谈家很大,谈家又是清溪的世家,谈青山能玩的很多,视线并不怎麽放在谈夷舟这儿,他们碰到的次数也很少。
等去了沧海院,情况就完全变了。新入院的弟子住在一块,谈夷舟和谈青山天天见,那会儿谈夷舟写东西慢,没少被谈青山教育。
过往在谈家的经历让谈夷舟麻木了,他已经不奢求有人会帮他,被欺负了也只闷声不吭。
直到解奚琅出现。
谈夷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谈青山了,当年解奚琅救下他後,谈青山畏惧大师兄,後面很少再找他麻烦,就算找了,谈夷舟也会揍回去。等到谈夷舟拜掌门为师,他便彻底跟谈青山没了联系,和谈家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仔细算来,谈夷舟都十年没见谈青山了。
十年没见,谈青山还跟从前一样,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
谈夷舟觉得好笑,摇头甩开这些没意义的思绪,不再想这些了。
和谈夷舟不同,要不是谈青山自我介绍时加了句清溪,解奚琅都没想起来谈青山是谁。不过想起来了也没用,于解奚琅而言,谈青山不是一个需要他记住的人,但现在谈青山出现在玄剑阁,身为谈家人的谈夷舟就必须小心了。
若是被认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样,解奚琅才这麽想完,旁边的谈夷舟就用内力同他传话:“放心吧师哥,谈青山认不出我的。”
内力不可乱输,若是两股内力相冲,容易致人死亡。之前解奚琅不舒服,谈夷舟能给他输内力,那是因为他们师出同门,修习的同一种内力功法。
这是一门上等内力功法,习武之人修习後,内力会随着实力而增长,所以别看解奚琅跟谈夷舟还很年轻,他们的内力却都很深厚。除此之外,修习这门功法的人,还可以内力传音,旁的内力再深厚的人,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
闻言,解奚琅侧头看谈夷舟。
谈夷舟和解奚琅对视,说:“我易容技术很好的,别说是谈青山,就是郭沛来了,他也认不出我。”
谈青山就是一草包,当初在沧海院学习,一开始他是学的挺快,後面就不行了,离开沧海院时,他也不过是略懂拳脚。
如此之人,哪是谈夷舟的对手。
谈夷舟眼睛很亮,像帮主人叼回东西後,坐在地上求摸头的狗。
解奚琅没摸谈夷舟头,只是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很厉害。”
仅这一句,谈夷舟就喜得身後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快摇断了,看得坐在一旁的秦星河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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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师哥变成湿漉漉的小咪了…
解奚琅怕冷,而谈夷舟一身热,所以解奚琅很喜欢趴谈夷舟怀里,再仰头和他聊天。
冬天这样还好,毕竟穿的多,夏天就不一样了,所以解奚琅经常趴不了多久,便被搂着腰翻身,背对着谈夷舟了。
在外人眼中,谈夷舟冷冷的,可在解奚琅眼里,谈夷舟蔫坏,常常前後并行,解奚琅哪里受得了这样,红意蔓延到全身,眼睛像才下过一场雨,将睫毛濡湿。
更让解奚琅受不了的,是大月退处的异样感,解奚琅抓住谈夷舟手,低声喊小舟,说可以了。但谈夷舟却是不知足的,凑过来一边吻解奚琅耳朵,一边不停地说:“师哥,小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