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周,你有返应了。”
“你对一个男人返应了。”
陈榆弯着眼,挺起身子,凑到李不周眼前,两个的鼻子好像快贴在一起:“你恶不恶心。”
“你要和女人结婚,却对着一个男人起返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又垂眸看了眼李不周那处——自己刚刚亲手制造出来的谷欠望,眼里更是洋洋得意:“还是说你对所有男人都会这样?”
“你烧疯了吗。”
李不周直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荒谬到了极点,松手要去摸陈榆的额头,却就在转瞬间被对方一脚揣下了床。
“我是疯了,我早该疯了。”
两人的位置又回到最初,陈榆压在他身上,咬着牙,说出来的话又急又碎:“李不周,你真恶心。”
“你说过的,你会喜欢我一辈子。”
“你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发过誓的。”
“但你现在却要结婚?跟谁结婚?跟哪个女人结婚?”
被一连环咄咄逼问的人喉咙发紧,抿着滣,再次挺身把陈榆给扣押下了下去,此前一直隐忍的情绪彻底爆发,怒吼道:“我跟谁结婚跟你陈榆有什麽关系!”
眼前人好似真的被吼住,停止了想要反抗的挣扎,呆滞着望着李不周。
“啪嗒——”
陈榆觉得自己脸上好像忽然有了水滴,但他在屋内,即便是下雨,也不会落在他身上。
“良心?陈榆,你和我提良心?”
上位者的眼眶红润,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至颚处坠下。
在陈榆的记忆里,认识李不周那麽久,对方从来没喊过自己全名,通常都是阿榆阿榆的,很是亲密地喊他。
不对,有一次,李不周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快要枕着李不周胳膊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对方凑到自己耳边,温柔又笃定地说了一句:陈榆,我爱你。
“我不欠你的陈榆,真的,陈榆,我不欠你的。”
“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恶心?从没有过哪一句责骂比这两个简短的字要更伤他。
李不周哽咽着,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兽,委屈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又想把我当什麽。”
“当你用来发泄的工具吗?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成了一地的渣子,即便如此,还是渴求地,带着绝对的期望问道:
“陈榆。”
“你喜欢过我吗。”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三年前的你,有没有哪怕一刻,一个瞬间对我动过心。”
被问话人的滣颤抖着,微微翕动,费力地似是要说出些什麽,但却最终又什麽都没说出来。
李不周没注意到眼前人散发出的惊恐和不安,兀自痛苦地闭了眼,多麽可笑。
心彻底死了。
今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还在想,放过自己一马,就此认命认栽。
而现在,转眼不过一个早饭的功夫,这个想法又被他亲手打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