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京市的秋季极少下雨,凌晨时却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驱散了最後一点暑气,瑟瑟凉风宣告着秋寒的正式到访。
站在门外收起雨伞,宋北洛轻手轻脚开门。
生怕噪音过大,吵醒姓大名黄的那位白色大爷,进而吵醒另一名姓大名郎的灰色活爹,最终成功吵醒已经沉睡的岳时雨。
可门一开,大黄顺着门缝就出来,还把头搭在他湿漉漉的皮鞋上,一副萨摩不耶的筋疲力尽样儿。
平时一天能睡十五个小时的大郎,现在不仅没睡,还骑着大黄一起出来,一见他立马飞到他肩上,大喊着:“爸爸救命!爸爸救命!”
能把一狗一鸟逼成这样,岳时雨是又作什麽妖了?
他悄然走近,一楼一片安静祥和,客厅灯果然没开,电视也果然没关,播放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动物世界》。
画面是一只郊狼动作敏捷冲入野兔群中,选定其中一只野兔穷追不舍。
明明是自然界正常的弱肉强食,他转头往沙发处看,原本该划拉着手机的人,现在却把自己死死裹在毯子里,小小的身形不知为何颤抖不止。
看得他心里直发慌。
岳时雨这是怎麽了?
他昨天把话说得太明显,吓到她了?
“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在等我?”
宋北洛若无其事坐下,离得不近不远,生怕再次吓到岳时雨。
但过了许久也没人回应他的发问。
岳时雨这是挂机了?
他坐近了些,侧着身子看向岳时雨,现在的她真的很不正常。
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平时白净的小脸现在红得诡异,额头一层薄汗,就连呼吸频率也是不正常的时快时慢,双唇微颤着,还瞪大双眼盯着他,像是在求救。
这哪是挂机。
看着分明像是要挂了!
也顾不上待会儿岳时雨会不会炸毛,他一把把人紧抱在怀里。
脖间立马被她额头那层冷汗蹭湿,冰凉直入心底,双臂下的身躯还是抖个不停,呼吸越发急促。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没见过她失态成这样。
她消失的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麽?
他把岳时雨的脑袋按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她如瀑布般的长发,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
“阿玥,是我,我在,我一直在……”
电视画面不断切换着,映得白墙变换着色彩,大黄和大郎齐齐窝在餐桌底下,在这午夜里,室内一片寂静,室外雨声滴答。
彼此靠近的心脏,跳动频率渐渐重合,恍如只有一阵心跳声。
怀里身躯不再颤抖,呼吸变得缓慢下来,宋北洛却感觉到脖间冰凉消失,一阵温热顺着脖颈往锁骨流去,本就贴在他脖间的脸颊,轻蹭着非要贴得更紧些。
看来暂时还不会炸毛。
从毯子里伸出的双手,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腰,紧紧回抱他的动作还多了几分无理取闹。
“顾衡欺负你了?”
边说,还边暗暗用力,把岳时雨往他怀抱里带。
“没有……”
岳时雨声音闷闷的,像是夏天大雨将至前闷热的空气,让人总觉得有种不舒爽的窒息感。
他拿出耐心,继续问:“不是顾衡,那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找场子。”
岳时雨原本已经安静下来,在听了他的话後,又仿佛小猫标记领地一样,不断轻蹭着他的脖间。
“谁能欺负我啊?别说京市,现在谁还不知道我是你宋北洛的女朋友?”
忍住上勾的唇角,他发誓绝对不能在这时候笑出来。
自己都这样了,还是会挑些他喜欢的说给他听。
可今天他想听点别的。
手指拨弄着洒在他手臂上的长发,他轻声问:“你也知道自己是我女朋友,那乖乖告诉男朋友,为什麽哭了?”
“因为《动物世界》……”
“嗯?《动物世界》?”
岳时雨这才解释起来,虽然在他听来都是些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