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不过,脱下脚上的运动鞋提在手里,追了上去:“温明光,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要你死。”
温明光跑得飞快,我脚上有伤不给力,跑了一段路就跑不动了,站在原地喘气。
完了,平时除了上班就是上班的我,缺乏锻炼,稍微运动一下根本招架不住,尤其是脚掌周围,钻心的疼,一层层新长的皮皲裂开来,露出暗粉色的肉和血丝。
“抹药没有?”温明光站在远处问。
我弯着腰撑着膝盖:“在背包里,没带。早上抹了一点。”
“要不……我背你走。”温明光撑着伞走过来,低声说。
我把腰弯得更深,挡住汗涔涔的脸:“不用,多大个人了还要人背,丢人。”
“在西川的时候,就不丢人了?”温明光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不一样,那是我喝醉了,怕下山的时候摔沟里。”我的记忆开了一道模糊口子,往日的碎片依稀记得,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在亭子里,自己说的那些胡言乱语。
那时候子云亭没什麽人气,游客少,我装逼背着几壶陶瓷瓶装的桑落酒上山寻寂寞。原以为会“零丁洋里叹零丁”,谁知道亭子上有人。
寂寞不成,变成了车主找碴。
“我车呢?”车主好像知道我会来,搁那兴师问罪。
我迎着风,坐在亭子间的依栏上喝酒。
“我的车要交保险,再不交逾期上不了路,我看你怎麽开。”车主说。
我悠悠哉哉地喝着小酒,飘飘然地说:“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要给你的车上保险,有病。”
车主掏出手机,说:“嗯,我有病,但是没有你病得严重。”
我笑眯眯地说:“温公子此话怎讲?”
温公子道:“你不是和她一起来的吗,人呢?”
我笑:“她肚子疼,在酒店休息。”
温公子:“那你呢?你怎麽一个上山来了?”
“我脑袋疼。”我说。
温公子:“脑袋疼爬什麽山?”
我:“本公子寂寞……”
温公子:“你寂寞什麽,是玩得不开心,还是……”
我:“没人陪我玩。”
温公子:“玩什麽?”
我:“喝酒。”
温公子:“喝酒也算玩吗?”
我眼皮子一热:“算,喝酒可以玩真心话大冒险。”
温公子伸手:“给本公子来一壶。”
我连忙捂紧背包,红着耳朵说:“不行,你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