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麽也没想?”
“没有!”我背对他,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想也不会告诉你。
他起身关了灯,复又拉被子躺下。
身後,细细碎碎翻动被褥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逐渐趋于安静,但我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床头摆放的水晶地球散发出朦胧的七彩光晕,闪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我睡不着,前前後後把让我睡不着的缘由都想一遍,最後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一条信息。
通讯录一栏有新添加,是昨天的,点开一看,顶上标着“子云亭”三个字,这三个字加了我很多年,一直没同意。但现在人就在我身後,我想了想,点了个同意。
身後,温明光的手机震了震,我听到他点开手机的声音,也听到他轻笑的声音,离我是那麽近。
我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晚安。”温明光转过身,把头抵在我的背上,轻声说。
安静了一会儿,他似乎以为我睡着了,偷偷侧起身,隔着头发亲我的额头,我脸上瞬间烧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他见我没反应,歪着头凑近了看我,吐息灼热,喷得我眼睛鼻子跟着发痒。
“今天在婆婆家,你说的那些话,是什麽意思?”我忍不住翻身勾着他的腰问他。
“哪句话?”原来他知道我没睡。
我在黑暗中挪了挪自己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摸:“百年之後,把我埋在你家祖坟……那一句。”
他轻吟了一声:“你希望我那样做吗?”
我见他没有抗拒,心口火热,呼吸声不由得快了一些,试探着用两根手指当脚丫子,一步步“走”到他的衣服里。
“不知道,我觉得你家的亲戚长辈们是不会同意的。”
“只要我想,我一定做得到。”
“唔,轻,轻点……”他轻呼了一声,叫得我头皮发麻,咬得更紧。
“我希望你在我死後,提交申请,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
“那我呢,我死了去哪?”
“我怎麽知道,你爱去哪去哪。”
“我想挨你在一块儿。立个遗嘱,死後跟你一起化成灰……你说好不好?”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被他温柔的言语,近乎夫妻相濡以沫的深情的吻弄得浑身发软,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子云亭……你背我下山的那一晚,我们应该没有发生什麽别的意外吧?”
他不言语,低下头贴着我的衣襟,小腹灌了铅似的紧靠着我的胸膛,像一堵冷硬的墙壁,怎麽推也推不动。
我浑身颤栗着,弱弱地问道:“我只问一次,有还是没有?”
“没有……”
我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笑嘻嘻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自那以後老是欺负我,是因为这个呢。”顿了顿我又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我甚至还在心里猜,猜岑毓笛是不是你为我生的……”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生孩子。如果你想传宗接代,应该去找别的你喜欢的女孩子。”他打断我的话,声音有些发凉,“你只是喝了酒,随口说喜欢我而已,我懂你的意思,喜欢不代表爱,爱也不代表会过一辈子……”
“……”
静默了好一阵,我红着脸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不明所以地仰着头,气鼓鼓地说:“就这三个字你就想打发我?”
我呵呵笑了笑:“那你想怎样?”
他往我怀里钻了钻:“你得补偿我。我背你下山摔倒伤口淋雨发炎了,疼了半个多月。”
我从善如流:“可以,你想我怎麽补偿你?”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最多被他“後来居上”,疼上个把月,就算扯平了。
我闭上眼,等着他给我下酷刑。
“我的补偿很简单……”他握着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手掌心,捧着贴在脸颊上摩挲,小声说,“我想让你抱着我,主动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