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沙拉拉地下着小雨,已经连着下了五天,卧室里尽是湿冷的气息。
我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出神,不想下床,也不想吃东西。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但因为不是在自己家里醒来,一睁眼,总有些不适应。
单调的主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钢琴架子,衣柜设在衣帽间,想换衣服必须起床。
身上的睡衣是温明光的,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擡起衣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是他身上独有的混着玫瑰花的香味,很软糯甜心的味道。
明光今天有事,带岑毓笛去医院打疫苗,早起交代我记得吃饭,我昏昏沉沉地答应着,倒头睡到了现在,拿手机看时间,哇靠,已经九点半了,再不起床,他等会儿回来了,肯定拉着我在床上睡一整天吧。
“岑先生,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吗?”我从卧室出来,遇到了煮饭阿姨。
几天前跟明光商量好月底再搬家,他同意了,提前请了保姆和煮饭阿姨,下个月就打算把岑毓笛接过来一起住。
“没什麽事,给我煮点粥就行了。”我扶着衣帽间的门,轻轻推开又关上——定制的雕花木制门,开门声很大,不知道明光为什麽要搞这样的装修。
随便挑了一套灰色的衣服穿上,抱着换下来的睡衣回了卧室,拉开窗户换新鲜空气入室。坐在钢琴架前看着琴谱发了会儿呆,按部就班去客厅吃饭,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景之,下雨了,鞋子淋湿了,我等会儿就回家了。记得帮我挑一双鞋子放门口。”
他给我发消息了。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感。
那一晚喝了酒说不做前戏直接进去跟他做爱,结果回头预备洗个澡再欺负他的间隙,肾结石犯了,疼得蹲在洗浴间里嗷嗷叫,是他背着我下楼打车跑医院,一路上抱着我淌眼抹泪地哭,急的好像我得了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现在回想起来,心口温温软软的,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几天我们相处得不错,安安静静,平平淡淡,似乎把所有的戾气都消磨干净了。
打了一个“好”字回复他,吃完盘子里的米粥,给他找了鞋子,回房间玩手机。十几分钟过後,他打电话来了,汇报行踪说已经到别墅门口。最近几天都是如此,在哪做什麽,什麽时候吃饭,什麽时候下班,都会跟我说。
我笑了一下,拿着手机去了客厅,看见他在玄关处收雨伞。
“这麽快就打完疫苗了?”我掩饰着内心的欣喜雀跃,装作一脸淡定地走过去,问他。
他点了点头,换了鞋子走过来,张开双臂笑着拥抱我,说:“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我好喜欢。”
我低头看了一眼,说:“还不是你买的,我就随便拿了一件。”
他拉着我的手,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空盘子,问我:“阿姨回去了吗?”
我:“嗯,没什麽事,我就叫她回去了。”顿了顿,问他:“下午咱们去哪玩?”
他:“下午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我“哦”了一声:“那明天呢?”
他:“明天要和外联制片阮经理去一趟新浙,参加一个电影开机仪式,晚上再回来。”
“……”我脸色一沉,解开他的皮带扣,把手伸了进去。
“唔!”他弯腰叫了一声,颤栗着分开双腿,央求道,“都助理事先……唔……排好的行程啊啊……”
“那就把所有周计划,月计划行程表发给我。”我冷哼一声。
他“嗯嗯”地满口答应着,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握着我戴戒指的手,放在唇上,亲着指尖吻了又吻,颤声:“好,你想怎样都好。”
我心念一转,低声嘀咕道,“要不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他沉默了,没有吭声。
“行不行,回答我?”我说,“反正你有钱,我有时间……”
他偏过头,攥紧戴戒指的手,盯着上面的花纹发呆:“那是一条生命,不是玩具,你开玩笑逢场作戏可以,不用这麽认真……”
我松开手,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谁说我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好不好。”
他低头拿纸巾轻轻擦着我的手,声音微弱:“岑毓笛下个月就搬过来,你……”
“我说的是领养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比较好带。你跟我扯你妹妹干什麽。”我打断他,无语地叹气,“你不会是有恋童癖吧,这麽喜欢小孩子,之前盯着那个王胖子家的小男孩看,现在又……”
“啪——”他擡手扇了我响亮的一巴掌。
我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操,你他妈有病吧!”目光下移,看着他那里溢出的水,冷笑,“哦,我知道了,你喜欢我玩你这里……怕家里多了别人不方便。你早说嘛,早说领养一个一两岁的不就好了……你别想歪了啊,我本意也想等将来老了,孩子成家立业了,可以照应照应……”
“……”他气得脸色惨白,颤巍巍地扶着餐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洗浴间挪过去,“砰”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