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
“毓笛呢?”
“大後天中午!”
温廷烨刚说完顿了一下,与我丶沈辞丶苻文松四个人皆睁大眼睛齐齐看向温明光。
“你们有谁跟他说过……说过我爸和……和妹妹要火化的事吗?”温廷烨傻愣愣地问。
我丶沈辞丶苻文松都说没有,温廷烨伸手戳戳温明光的额头,问:“是舅舅跟你说的吗?”
温明光手搭在我肩上,眼角上挑,不动声色地说:“我刚刚在床上,看到景之的衣兜里有一朵吊唁戴的小白花,拿手机上网查了查,原来我爸和我女儿毓笛已经死了好久了。”
这说话的口气,字字铿锵,这他妈不是温狗回来了我不信!
我红着脸低下头抽开身正准备溜回房间,被温狗一把抓住手腕拽回了沙发,揉进怀里动弹不得:“景之,你还想跑”
我呵呵干笑,推着他的胸膛:“没有,我只是想躺着休息一下。”
“什麽时候好的?”温廷烨恐慌声中掺杂着悲喜莫名的情绪。
“今天早上……”温狗光低头系腰带,稳得一批。
温廷烨和沈辞一副被黑恶势力的大佬耍了的表情。
“哥,合同自动解除了,你赶紧把身上的汉服脱下来,跟他分手去做手术吧,让他从天堂跌回地狱。”温廷烨没好气地说,“不然我真的好想抽他一顿,早上我还去他房间给他送煎饼来着,煎饼上有葱,他让我挑干净,我挑完扔垃圾桶了,现在好想捡回来塞他嘴里。”
我擡起滚热的脸,看着我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夜的温明光,抿嘴笑着指责道:“你太不厚道了,骗他玩玩可以,居然骗我。”
温明光把手从披风袖孔里伸出来,说:“景之,等会儿我联系认识的医生朋友,帮你排好时间,如果时间不冲突的话,等我爸和妹妹火化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做手术好不好?”
我盯着温明光光滑细腻的还没来得及啃两口的锁骨,耳根滚热,却还要表现出看破红尘後的清心寡欲,叹气说:“好吧。”
温廷烨望着我,恨声拱火道:“哥,你别忘了他对你做过的恶事。”
这话就很破坏气氛,温明光低着头跟刚抱回家的小兔子似的怯怯地握着我的手不说话,我选择性地耳聋。
温廷烨还想说两句,被沈辞截住了话头,说:“人家两个人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温廷烨扯着嗓子,哭笑不得地说:“两个都是我哥,你觉得我能不插手吗?”
沈辞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温廷烨捂着眼睛,耷拉着脑袋说:“对不起沈医生,刚才我没忍住发了火。”
沈辞冷冷地说:“没关系,你说的都是事实。”
温廷烨两眼泪汪汪,擡眸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心软如棉,转头对沈辞说:“沈辞,你要是良心过不去,明天早上就跟我去给我爸妈上个坟吧。”
沈辞默然点了点头,温明光抓着我的手指说:“我也去。”
我皱眉:“你爸明天早上火化,你跟我去墓地,不太好。”
温廷烨一脸懵地看着我:“还有这种说法吗?”
沈辞说:“墓地阴气重,你二哥才刚好,忌讳这个。再有,我是去伏地请罪的,你二哥去了……去做什麽呢,去告诉他们——你们因缘邂逅相恋了。两位老人家倘若不答应,岂不是要从阴曹地府爬出来弄死我这个罪魁祸首。”
温明光异常郁闷,我看他不高兴,迟疑道:“不管殡仪馆还是墓地,我都不太希望你去,不过明天是你的亲人倒是应该没什麽大忌。我也不是迷信,只是莫名感觉不是很舒服,你忽然地好了,万一再忽然地又回去了……”
温廷烨理解了我的担忧,说:“哥说的没错,爸明天火化,你今天突然地好了,这两件事撞一起了,怎麽想都怪离奇的。依我看,明後两天你还是哪也别去了。”
温明光擡擡眼皮,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後说:“殡仪馆我还是去看看吧……温海平他虽然算不上什麽称职的爹,也算不上什麽称职的老公,但他播了种,让我妈生下了我和我姐我弟。我姐把我塞後备箱,从一千里外的西川来到惠城。他打开後备箱看到我,倒是没有把我赶尽杀绝,我人生地不熟赖着不走,他就让我重新认了个妈,我还得感谢他呢……现在他人没了,我送送他,就当是尽了这辈子的缘分了……”
最後一句话从温明光嘴里说出来,多了点释然的味道。
温廷烨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立马反驳他:“还缘分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完好像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温氏副总似的,嘿嘿奸笑道,“二哥,要不你还是继续装疯吧,我副总当上瘾了,跟着妈能见识不少有趣的人精,让我玩几个月再还政可好?”
温明光脱离资本组织太久,估计有点没把握,当即表示:“我可不想在太後跟前找不痛快。”
温廷烨耸耸鼻子,嫉妒地笑:“我要是现在打电话跟太後说,太後铁定飞过来扶你上位。我这个临时的太子爷迟早要被踹下台。”
温明光不置可否,说:“我早上在网上查资料,看到某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温廷烨禁不得夸,红着脸说:“那是太後娘娘的功劳,本宫岂敢独领。”
温明光拱手:“太子殿下可是嫡子,臣是庶出。”
温廷烨扯温明光的袖子:“本宫惶恐,岂敢专权。”
温明光潇洒拂衣:“微臣与岑氏郎君心在山野不在庙堂。”
温廷烨两手掩涕:“爱卿,朕舍不得你们……”
“呕——”我丶沈辞丶苻文松三人各自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