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望着对方,明明咫尺之遥,却生生隔了一条波澜不惊的死海。
“哥,你……你看得见我吗?”温明光蹲下身,双手轻抚我的肩膀,紧张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抖了一抖肩,拍开他的手,弯腰捡起忽然掉落在脚边的羽毛球,拖着还没完全好的腿,一瘸一拐地跑向那群打球的少年。
温明光跟在我身後,小声说:“哥,医生说了,不要乱跑乱动——”
我冷冷地回答他:“不要叫我哥。”
“那我……应该叫你什麽?像孟晓凡他们一样叫你阿景可以吗?”温明光跟在我身後,语气忧伤。
我将羽毛球递给追过来的一个少年,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什麽都不用叫,我和你从来没交过心,也不是外人眼里的什麽表兄弟,因为一场车祸认识的陌路人而已。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能吃能动,你回去吧。”
温明光的脸上划过一片浅薄的凉意,他深深地望着我,眉毛拧在一起,过了许久,语气变得十分沮丧:“回不去了,我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回不了头了。”
我笑,生冷地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温明光垂下头,声音在颤抖,无辜得像个从不犯错的小孩:“我跟我妈说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眼睛发酸,说:“你跟你妈说了就有用吗?”
温明光不确定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妈答应我了,她让我问你,如果你敢接受我的话,以後我跟你都不用回家去了。这就够了,我和你一样早就没了父母,只有彼此而已。”
我双目刺痛,看着他,缓缓开口说:“你不是曾经问我,我为什麽不喜欢你了吗?”
我释然地笑着,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倾诉自己的情感:“之前,去你家里,我看到了你养的鸽子,我给你灌了很多酒,看着你握着我的手醉倒在地毯上,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只是喜欢居高临下看着你的感觉。看着你卖力地讨好我,擡着屁股被我插到尿失禁,我很开心,这就够了,一种占有欲而已。就像在看快播美女脱衣服,一样的脸一样的画面,看一次就够了,再看第二次就没激情了。”
温明光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眉头紧皱,目眦欲裂,久久没有说话。
回到家後,他粗鲁地脱了我的衣服,将我推倒在床,自己跨了上来。
“景之……我动,还是你动?”他闷着喉咙,与我呼吸交替,低低喊了一声。
我哪受得了他的挑拨,伸手摸了一摸他的两股之间,滑滑腻腻,黏黏糊糊的胶水一般,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叫老公……”我扶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倒着向前,将他扑倒在钢琴架上。
慢慢悠悠进进出出十几下,装出一副叹息的样子:“哎呀,我怎麽感觉老婆下面好松啊,没有之前那麽紧了……哦,我明白了,我眼睛看不见,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去国外,撅着屁股求那些外国人操你,操太多了,所以插再深也湿不了……”
他不说话,握紧我的手在发抖,两条腿想拢在一起又被我分开了。
“不用夹腿,松了就是松了……夹一百遍腿也没用……做完这一次,以後就不用做了,没意思……”
“不,不会的……景之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太松了,跟套了个塑料袋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欲望,伸了两根手指进去,“你看,我都射了你感觉到了吗?没感觉吧,我还放了四根手指,还是这样松松垮垮的,夹不紧啊……”
“景之……”他颤声唤我。
“叫老公……”
“景之……”他不听我言,握着我的手放在胸前,如痴如梦,自言自语:“我这里……住着一个心上人……他叫岑景之,曾经是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哥哥……”
我“哦”了一声,俯下身放下他的腿,搂着他的腰往後压,轻轻靠在他肩窝上:“所以呢?”
他抚摸着我的脸,靠在我的胸口哽咽道:“我有好多话,好想……好想跟他说……你……你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我含笑:“还给你干什麽?”
他抽着鼻子,蜷缩着肩背,泪水滴滴嗒嗒淌下来,湿了我的发,痴痴呆呆地说:“景之……我求你……好不好……我想他了……我想和他说话……景之……求求你……”
我吸着鼻子,“呵呵”笑将起来,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扶着琴盖,蹲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拈搓着手上风干的胶质:“傻瓜,还不了了,他已经死了……六年前,看到你吻另一个人,叫另一个人哥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没有哥哥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我,我是你老公,你帮我治好了眼睛,我得报答你,可你太松了,我满足不了你了……”
“你……你……”他惶然跌坐在我身侧,靠着我的肩,贴着我的眼眸,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吻了又吻,泪眼婆娑摇头否认:“你骗我,他还活着的……他就在这里……”
我笑,笑得眼睛扎了针一样刺疼:“这里只有你老公,没有你哥哥,你哥哥的名字我帮你记着呢,他叫姬子轩……他开着车,把一个叫岑景之的人的骨灰……从天桥上扔了下去,随风飘啊飘……飘到了一座孤坟里,变成了一只小鸽子,小鸽子飞啊飞,飞到一片玫瑰花海里,迷了路,耳盲眼瞎……再也飞不回来了……”
“……”他不言语了,拉着我站起身不知道想做什麽。
“明光……慢点……”我跌跌撞撞地被他拉出卧室,走到了院门外。
“我为你种了一棵树。”他笑嘻嘻地握着我的手,趴着跪下来,在草地上摸啊摸,摸到一根埋在地里的干枯的小树枝,情意绵绵地说,“景之,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的,只要你还在这里,他就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飞回来看我的……”
“他不会……”
“他会……”
“他死了……你应该去找你的子轩……他对你多温柔啊,被你骗了感情,被你抢了女朋友还来找你……结婚搬家都要跟你说,他是真舍不得你啊……你要是想他了,随时都可以去英国追他,他肯定还会要你的,为你离婚跟你重归于好,就算你下面松成筛子……塞得下十个男人的鸡儿,他也会想办法满足你的……毕竟你长的那麽好看,叫得又那麽好听,他肯定兴奋得很,为了让你舒服,花钱也要请男人上你,日日夜夜插你的骚逼……”
“呕——”他扭头吐了。
我成功地激怒了他,他气急败坏地拉着我的手径直去了卧室。
我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後,被他拽着手,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用挣扎,我也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