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今悦也有点不忍心这个场景,连忙给伤口重新缠上了绷带。
她现在的心情实在复杂,尤其是看到了今晚宴北川确实是豁出命了在救,但要她说句点担心啊丶谢谢他之类的话,她又实在开不了口。
一声不吭地包扎完後,她才勉强找了个自己能接受的方式,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温和了些:“你今晚……挺厉害的。”
宴北川十分珍视她的夸奖,眼眸微微亮了亮,羞赧地笑了笑:“你今晚也特别帅。”
“那当然”,商今悦得意:“今晚我冲下去那会,是不是被帅到了?”
宴北川一想起来就笑不出来了:“太危险……”
商今悦脸色一变,不满地睨他一眼。
宴北川立刻住了嘴,会过意道:“帅,特别帅。”
商今悦轻哼着,揉了把他的头发:“我难得舍己为人一次。”
“……还是太危险了”,宴北川还是忍不住:“当时你怎麽就突然就冲下去了?”
“就是不爽啊。”
商今悦撇了撇嘴:“就你好人瘾犯了丶就你能当救世主是吧?当时那个情况,明明我下去救人才是最保险,明明就该是我的高光时刻,你凭什麽不来求我啊?是不是想跟我撇清关系?”
“我没有,只是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那点高度算什麽?你当我是什麽窝囊废啊,早点来求我,咱们仨就都没事了。”
商今悦提高了声调,切了声:“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哪想得到那麽多。我才揍完你朋友,你就跟我装上哑巴,冷战一路了,不是在跟我撇清关系还是什麽?我说什麽也得让你欠我个人情,看你还装不装死。”
宴北川听完忽然沉默了片刻,半晌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睁了睁眼,迟疑着问:“……所以你是以为我们吵了架,但我又没顺着你的台阶找你求和,才了生气的吗?”
商今悦瞪大了眼,当场就愣住了:她自个儿都没想到这点上去。
她其实也没搞清楚自己今晚为什麽会这麽生气,只觉得应该是被宴北川的不识好歹气到了。
但说不清的是,她平时要遇上了这麽不识好歹的人,早就该捏着鼻子走远了,哪还管这麽多闲事。
如果照着宴北川的解释,一切好像又都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她其实一直都不想和宴北川吵架,在找他解释和好吗?
得出这个结论後,她和宴北川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同样的震惊表情。
面对宴北川近在咫尺的脸,商今悦突然不知道怎麽的,不自觉地上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重,但宴北川完全没有防备,
他无意识地捂了捂脸,好一会才完全困惑地看着她歪了下头,皱起眉痛苦:“就算我假设错了,也不用再给我一巴掌吧……”
商今悦察觉到情况尴尬,随口找了个理由:“一想起来你给我甩脸我就不爽。”
“我真的没有甩脸”,宴北川无奈地解释着,耳朵又跟着红了:“我就是不好意思,那会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还要说……”
商今悦特喜欢看他这股害羞劲儿,神色接着变得缓和了许多,重新坐去他怀里岔开话题:“这麽说,我帮你揍宋岩,你其实感动的吗?”
商今悦就在怀里看着他的表情,宴北川也是躲无可躲,扬了扬唇角:“嗯,有点。”
“一点?”
“……很多。”
宴北川吁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後,坦率了很多:“除了家人以外,从来没什麽人帮我辩解出气过。你是第二个。”
商今悦调整了个坐姿:“第一个是谁?”
“是我妈妈的一个朋友。”
宴北川一提到妈妈,说话的神情和语速都会柔和许多。商今悦也好奇,“妈妈”这个身份,到底会对应着什麽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