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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庆典 06(第2页)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说道。

“怎麽说呢?”赫斯塔尔挑起眉,反问道。

“《维斯特兰每日新闻》的那个记者——你认识的,姓施海勃的那个家夥,前段时间整天蹲在这里采访来往的路人,试图把黛尔菲恩小姐塑造成一个惨遭杀害的悲情英雄。”阿尔巴利诺叙述道。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呼之欲出:如果让任何一个记者发现赫斯塔尔出现在这里,都不会有什麽好结果。他如果对奥雷莉的死表现出一丝同情,也离被斯特莱德怀疑不远了。

“那不奇怪,现在市民们想听这样的故事,他当然会讲那样的故事。”赫斯塔尔不咸不淡地说,“但是明天就是庭审,现在他要是有空闲也肯定在采访那些法律权威,不会有时间站在这里的。”

阿尔巴利诺其实很想问一个问题,他往常也见过赫斯塔尔在庭审之前是多麽的忙碌,但是此时此刻他为什麽就有时间站在这里呢?

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一会儿,然後说道:“你会输的。”

“这就是你对这次的庭审的看法吗?”赫斯塔尔冷冰冰地扫了阿尔巴利诺一眼。

“不,这是我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看法,”阿尔巴利诺耸耸肩膀,笑意未曾退却,但是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的笑意,“无论事情向哪个方向发展,你都会输的。”

赫斯塔尔沉默以对。

他们又静默了十几秒,然後阿尔巴利诺再次开口说道:“你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吗?——现在就跟我走怎麽样?我之前的安排还是有利用的馀地,只要你愿意,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国家。”

你想买些什麽呢?你想卖些什麽呢?我知道一种生长在山谷中的花,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种花。它有紫色的叶子,花心上长着一颗星星,它的汁像牛奶一样白。只要你用这花去碰一下王後冷酷的嘴唇,她就会跟你走遍全世界。她会从国王的御榻上走下来,跟你走遍全世界。

赫斯塔尔依然没有说话。

阿尔巴利诺很耐心地等待着他,片刻之後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让你感觉到安宁。”

不过这是有代价的,漂亮的孩子,这是有代价的。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赫斯塔尔平静地回答他。

阿尔巴利诺的微笑不变,却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叹息。片刻之後,他利落地向前一躬身,钻到了赫斯塔尔的黑伞之下,伸出手去握住了他抓着伞柄的那只手。

赫斯塔尔安静地看着他,知道阿尔巴利诺保持着这个姿势倾身向前去,亲了亲赫斯塔尔的嘴唇。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这个年轻的丶不可捉摸的杀人狂在他耳边轻而慢地说道,“你真让我感到苦恼。”

奥瑞恩·亨特走进教堂的时候,坐在最後一排长椅上的老婆婆抽空擡起头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亨特先生,今天又来教堂啊?”

亨特不知道如何是好,主要是白橡镇是一个这麽小的镇子,多了一个陌生人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没来几次之後经常来教堂祈祷的教徒们就发现了有他这样一个陌生面孔在,在有人询问了神父之後,“一个来寻找自己好朋友的过去的丶令人感动的退伍老兵”的故事就很快在小镇里传扬开来了。

这事他在电话里跟米达伦那个倒霉小鬼说了,遭到了对方一通无耻的嘲笑,主要构成为:“哈哈哈哈亨特先生再这样下去您说不定都要被当地报纸采访啦!”

情况比那小鬼说得也没有好多少,听了退伍老兵亨特的故事,很多教徒表示十分感动,原因帮亨特寻找他那位朋友的踪迹——亨特不得不现场给这位“朋友”编了个名字,反正斯特莱德当时在白橡镇用得肯定也不是现在的名字,就算是他向镇里的人问斯特莱德也肯定没有结果——好在三十年前白橡镇的煤矿还没有枯竭,小镇里的居民还是很多的,其中不乏一些流动性非常大的工人,这些热心群衆中没人能记得当年镇里有没有一个叫“约翰·史密斯”或者别的什麽的男人。

亨特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些热心群衆真的给他送来了一个认识所谓的“约翰·史密斯”的证人,他才真叫害怕。

而从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的角度入手也毫无收获,这个镇子里从来没住过姓阿玛莱特的人家,坐在教堂里的那个老婆婆很肯定这一点。她说自己从小在白橡镇长大,对住在白橡镇超过三个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而中间肯定没有姓阿玛莱特怎麽奇怪的姓氏的人。

如果说亨特要找的人有个平平无奇的大衆化姓氏,亨特可能还不会太信这个老婆婆的话——但是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的姓氏实在罕见,亨特不相信听过他的名字的人能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因此,他只能相信这位老婆婆说的是真的。

况且之前亨特也调查过阿玛莱特,此人六七年前来到维斯特兰经营律所,之前的经历则一路可以完整地追溯到他的实习丶法学院丶大学丶高中等一系列时期,自此之後线索就断掉了,“赫斯塔尔·阿玛莱特”人间蒸发,就好像他一出生就是高中生。

阿玛莱特的高中时期是差不多二十八年前的事情,跟三十年前斯特莱德来到维斯特兰这个时间点对照起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而此时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着名赏金猎人亨特正处于老婆婆慈爱的笑容攻击之下,而衆所周知,就算是传奇赏金猎人也对“老婆婆的笑容”没辙。亨特只能尴尬地对着那个老婆婆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走上咯吱作响的楼梯,再一次投入巨量的文件堆里了。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当年那位热爱拍照的助祭留下了堪称巨量的照片和没有洗出来的底片,亨特怀疑单他一个人都能养活一整座胶片厂。

後果就是:神父的小办公室完全被他占领了,许多相册都被从架子上挪下来,这里一堆丶那里一堆地摆放着,简直令人无法落脚。更别提书架上还有些泛黄的纸质文件,详细地记录了曾经给教堂募捐过的人的名字,还有当时的教会学校的人名册之类,检查它们全都需要大量时间。

亨特叹着气在神父的椅子上坐下,拖过一本之前自己没有翻过的相册,相册的封面上糊着已经开始皲裂的牛皮纸,只在一角标注了一串潦草的字母和数字:“1985年六月”。

他感觉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干活就已经感觉到疲惫了。这毕竟是一项大海捞针的工作,虽然他调查的那个时间段能留下照片记录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是谁知道那个助祭那麽喜欢摄影啊!

相册里不出意料地还是唱诗班彩排照片丶唱诗班彩排照片丶唱诗班彩排照片……无穷无尽的唱诗班彩排照片。那些相册里除了一些教堂附近的风景照片丶街道上放学的孩子们玩耍的照片丶还有少量的当时教堂神职人员合影之外,就全是各式各样的唱诗班照片了。这个助祭难道是负责童声唱诗班排练的人员吗?

亨特皱着眉头看着相册里那些褪色成模糊的色彩,这些照片已经过了太久了,相纸褪色丶颜色泛黄,很难分辨出一堆模糊的人头里不同人之间的长相。亨特又翻了几页,里面还全是唱诗班孩子们站在教堂里排队的画面:当年的教堂和现在比起来也没有多大区别,依然昏暗,幽深,最为鲜明的色彩是玫瑰窗上的彩色玻璃。孩子们站在玫瑰窗下面,手中拿着乐谱,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

照片中那扇玫瑰窗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年轻人站在埃及法老面前的画面,亨特艰难地调动自己脑海里还残留的那点圣经知识,意识到画面上画的就是约瑟,雅各与拉结所生之子。

那扇玫瑰窗就在祭坛左侧,盖着绒布的钢琴上方。亨特迅速把这张照片和现在的教堂做对比,发现三十年之间这架钢琴并没有挪动地方,但是从当年的照片上看钢琴还比较新……但是实际上已经过了这麽多年了。

亨特心中感慨着,正要把那一页翻过去——但是忽然,他眼角的馀光抓住了什麽东西,让他再一次把目光投注到这副普普通通的照片上:虽然照片中有很多唱诗班的内容,但是这张照片的角度和之前的那些不太一样;这张显然是生活化的抓拍,角度稍微倾斜,所以才能看见往往会被唱诗班的孩子们的队列遮住的那架钢琴。

——琴凳上坐着一个小男孩,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照片的画面里,之前就算是拍到钢琴,钢琴边坐着的也往往是神父或者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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