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嘲讽他从前抢了她的鞭子麽?可瞧她的神情,又不像……
他想不明白,便低声与令漪说起了另一件事:「多谢娘子为阿灵的事挂心了,只是殿下近日似乎不大高兴,要不回去之後,您去看看他?」
殿下性子高傲,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昨儿被裴娘子呛了几句後,他那脸就一直阴沉沉的,也没去小桃坞,明显是在同裴娘子置气。
虽说如此,今日他依旧在府中宴请大长公主,表面上是为了阿灵的事赔礼道歉,实际却为的是给裴娘子父亲迁坟。
殿下他表面上什麽也不说,实际却一直在为她的事费心。
他一个侍卫也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他只是觉得,付出应是双向的,若一味付出却始终没能得到想要的回报,再是痴心的人,也会心生厌倦。
令漪面上滚烫,心中下意识地生出抗拒之辞——那又关她什麽事?
但细下想想,近来她好像的确格外大胆。分明从前都很怕他的,近来,大约是潜意识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什麽,她竟一直在甩脸子给他看。
令漪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王兄是什麽人?打个呵欠朝廷都要为之震动不安的人,她怎能一味冷淡他丶冲他发脾气?
他眼下肯容忍她,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冒犯了她,尚且心存些许愧疚——虽然,这与她想要的「愧疚」还差之甚远。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有个限度,何况王兄分明性子不好,她若把他得罪狠了,日後他厌弃了她报复她怎麽办?
以他的权势,对付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知道了。」她面上很快蕴出微笑,「昨儿是我拿乔了,待会儿回去,我去给王兄赔不是。」
*
晋王府,云开月明居。
令漪同宁瓒方进入书房,一道春阳和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怎麽这麽晚才回来?我还当你,是死在外面了呢。」
这一声语气虽温和,话中则明显透着嘲讽。令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宁瓒。
宁瓒唯在心间苦笑。
殿下何尝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眼下,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倒也没有明言,他走进去,行过礼轻声地禀:「回殿下,在公主府前跪了许久县主才肯赏面,就耽搁了,还请殿下降罪。」
「事情都解决了吗?」嬴澈埋首於案牍之中,并未抬头。
宁瓒点点头:「回殿下,已经解决了,县主宽宏大量,说不计较我和阿灵的罪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嬴澈抬起眸来。
他对崔婉玉的事不感兴趣,能摆平自然好。此时唯抬起眸来,不冷不热地看向令漪。
她正怯生生侯在门边,一双宛如水晶清明的眸子里满是畏惧,视线对上,竟不自禁後退了半步,一只手还拉着宁灵。
不是昨儿对他甩脸子的蛮横无礼了。他无声抿唇冷笑了笑,语声听来依旧心平气和:「你来做什麽。」
「云开月明居也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今日可没什麽有关宋祈舟的摺子给你翻。」
旧事重提,令漪面色微白。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越是这时候,她就越不能一走了之。
於是她走过去,满面无辜之色地道:「没事就不能来找王兄麽?我,我来看望王兄。」
宁瓒此时已经悄悄拉了宁灵出去,将书房留给二人独处。嬴澈心觉好笑,倒也没即刻戳破她,只专心看着手下的公文:「看我做什麽。」
「有事便对着孤百般献媚讨好,无事便敢给孤甩脸子,你还真以为孤是你手中的傀儡了。」
「说吧?又惹了什麽事需要孤摆平?」
令漪闻言,不禁微微红了脸。
她知道他是在拿那件事来敲打她。
那是她生平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九岁那年,有贵女在嬴菱生辰宴上含沙射影侮辱父亲,事後她将人约至後园的沁翠湖,径直把人推进了湖里,还不许人家上来,过後,又狐假虎威地搬出他来,威胁对方不许说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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