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禁在心中埋怨。
都怪那该死的嬴澈,整天给她喝什麽助孕的东西!现在好了,这麽快就有孩子了!
这下他满意了吧?她馀生都得和他绑在一块了!他就是故意的!
可宋郎又怎麽办呢,宋郎对她那样好,她实在对不起他。
若要因为有了t这个孩子就完全舍弃他,她也舍不得……
「有孕了?」
云开月明居里,晋王闻此消息,十分惊讶。
大约是二人结合尚短,他想也未往这方面想过,此时查德消息,一时惊大於喜。
「是啊,」徐医师笑得谄媚,「已经月余……不不不,已经四个月了!」
四月?嬴澈蓦地一嗤。
她还打算带着他的孩子回宋家不成?
心知这是在外人跟前遮掩的话,但,他心里也不愿他的孩子再与宋祈舟扯上什麽关系。只冷道:「行了。」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如有泄漏,孤唯你是问。」
斥退医师之後,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快步去了後院,从那条密道去了小桃坞。
令漪正在窗下捧了个花绷子绣荷包上的图案。仍旧是之前的那幅鹿王本生图,才只绣了个鹿角,却也用针细巧丶不见针迹,足见绣图的巧夺天工。
冷不防听见身後的通报声,她放下花绷子欲起身相迎,嬴澈疾步走来,按住她纤薄双肩,将人重新按回了凳子上。
「你……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视线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令漪面色微赧,低垂着眸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绣着的麒麟暗纹,轻轻地嗔:「纤英不是都带着人过来同王兄禀报了麽?王兄何必明知故问。」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一团又一团的蔷薇花影打在女郎的脸上,似将那抹赧色染得更深。
嬴澈看着那双清波微凝的眼睛,只觉一颗心也似坠入月下温暖的春水里,渐渐酥软。
虽然已事先从医师口中得知,但直至此时,听她亲口道来,他才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好似平生也没有过这般畅快的时候。
而这份喜悦,是眼前的女郎带给他的。他语声不知不觉温软下来,温柔凝视着她眼睛:「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孤还没有子嗣,若能出自溶溶腹中,也颇合我心意。溶溶且安心养胎,别的,都不用担心。」
名分,生产,还有将来这孩子的身份问题,都不必担心。
欣喜之馀,不免又觉遗憾。
还没来得及等她爱上他便有了孩子,日後孩子降生,就难有这般二人独处的时刻了。
令漪心道,你倒是称心如意了,她却不高兴。
她实在怕。虽然医师说是四个月,可实际的月份,彼此都心知肚明。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回来还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若说是他的,那便是「热孝」之中就与他有了首尾,传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检点。
她到底也是个女儿家,哪能完全不在乎,况且这样的话,难道好听麽?
还有宋郎……宋郎若是知道了,该是有多难过呢?她实在对不起他……
「好了。」嬴澈知道她在担心什麽,手指轻勾过她脸,温和地安慰道,「溶溶别怕,孤让医师先瞒着,不会有事的。」
「可这事是能瞒得住的麽?」令漪哀哀反问,「等将来肚子大起来,要如何遮掩?」
他笑:「那就只能委屈裴小娘子与我做妇了。」
做妇?做妾还差不多吧。令漪气恼地想。
前日还说「允她做个媵妾」,眼下不过一句调笑,她自不会当真。
可,就算是做妇,他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他想得美。
令漪心中气息颇为不平。她凉凉睇他一眼:「那王兄前时说的给你下药之人,找到了麽?乱棍打死了麽?」
既然有了,她也没法将这孩子拿掉,自然要利用怀孕之事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嬴澈何尝不知她是故意试探,在心中笑她幼稚,他还能真把她乱棍打死不成?那他如何舍得。
倒也配合地答:「找到了找到了,已经让宁瓒处置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声如蚊蚋,却实有些往日难见的小女儿情态。板起脸来又问:「那我父亲改葬的事呢?」
「急什麽,还有些日子呢。」嬴澈道,「好歹也是我未来孩子的外祖父,难道我会舍得让他埋尸荒郊?需细细挑选棺木丶找人撰写墓志铭丶刻绘石碑,自然也就耽搁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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