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觉提供了一个很划算的交易,郑婉又特地强调了一遍,“只今晚。”
这个档口上,说来很不恰当,但完颜异其实有些想笑。
他并非没见过意图勾引之人,指向男女那档子事的手段千种百种,大都不过以一种靡靡的基调开场。
而不像眼下。
是开门见山的,丝毫没有任何旖旎情调的,甚至于很生硬的与利益相关的邀请。
完颜异瞧她,懒懒道:“南宋教你的手段,应该不止这些。”
至少他的预想中,郑婉总也该是要千方百计使些手段的。
郑婉托腮,也答得有些直白,“我瞧着少主不像是会吃这一套的,做了也是白做,不大划算。”
千人千面,要对付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看明白他最看重的东西。
完颜异这样的处境,根本不会有心思去跟人逢场作戏。
结局殊途同归的情况下,与其多番试探耗尽他本就不多的耐心,还不如开诚布公来得省力。
完颜异难得的陷入了一种思考的状态。
坦诚而言,他平素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对男女之事也空不出什么多余的心思,平日里即便免不了有些需求,也习惯自己解决。
对他而言,解决的方式大约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所以在他的生活里,也并没有担任相关角色的女人。
他虽自觉并不会因为一晚动摇什么,却也不大想将这种事牵扯到利益相关的领域。
但眼下郑婉提供的选项,又的确是有些钓住了他的性子。
完颜晟突然暴毙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
干脆利落,郑婉连一句话的功夫也没有给他余留,直接就没了声息。
宫医闻讯而来,几个人前前后后看了许久,说是中毒而亡,但根本无法确定是何种毒,又是以什么手段达成目的的。
宫宴上的饮食都被精细地排查过一遍,根本找不出丝毫端倪。
其实这一点完颜异也早有预备,以郑婉眼下的本事,本来也做不到这番地步。
问题的关键在于完颜晟赴宴前的那一杯酒。
凌竹已经再叁向他确认过,他亲眼瞧见郑婉同样喝过。
事实上,此情此景,他不怀疑,郑婉同完颜晟共饮一杯酒的目的,也不乏是为了挑起他的兴趣。
她是赌定了他会好奇。
完颜异思考的时间呈现出来其实并不算长,短短一瞬的衡量过后,他便直接道:“说吧。”
郑婉笑了笑,先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说来是会让人有些拿不准要如何应对的场景,太过割裂的情况与交易,在一般人眼里,多少会有些尴尬的意味,但实际上并未给人以这样的感受,或许其中一个因素来源于郑婉神色的从容。
完颜异也并非是一个举棋不定的人。
他既然已经拿定了心思,便不会再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他也挑了挑眉,简单的一个动作,利落地进了郑婉的寝屋,坐在了她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