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段美溪是樽田市最近的一起故意伤害案的受害者。小姑娘只有二十岁,是樽田市文理学院大二的学生。她所在的校区在樽田市的市郊,离慕宁山不远,她又是个登山爱好者,常常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去爬慕宁山。
出事的那天早上就是,她一大早就去爬山,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她肚子有点饿,想在山下的商业街里买点饭,于是就沿着老街一路转。“商业街”只是她们学院里学生们的叫法,其实那只是山下的一个小镇上的一条街。由于来爬山的人不少,镇上的居民们嗅到了商机,就有不少临街住的人家开店卖小吃。有的吃食味道不错,口口相传下来,在附近学生里也小有名气。
段美溪早听同学说过,有几家特别好吃的面都藏在商业街的分支里。分支就是些不起眼的小巷子。那天下了雨,商业街上的人本就不多。段美溪一个人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里寻找传说中的美食。没过一会外面一个过路的人就听见了一声女孩的惊叫。雨哗哗的下,雨点落在商业街有些坑洼的水泥路上,路人觉得自己怕不是听错了,于是就没管,继续往前走。段美溪就在下着雨的小巷子里独自躺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後来被人发现。那人报警,救护车赶来,把她送到了医院。
段美溪在樽田市的医院里做了开颅手术,在ICU里待了好几天後才被转到普通病房,段美溪是润忆人,有一个在西关医院里当主治医生的舅舅,为了方便家人照顾她,段美溪的父母费了好大的劲把她从樽田转回到了润忆市的西关医院。
显然队长已经提前跟段妈妈打了招呼,刘浩阳和同事章晓勇赶过去的时候,段妈妈已经等在病房外面了。他们出示了证件,做了自我介绍,然後跟着段妈妈一起进了病房。
“美溪。”段妈妈叫她,“有人来看你了。你别害怕,他们俩都是警察,是从樽田过来的。”
躺在病床里的女孩很瘦,脸色苍白浮肿,被剃光头发的头上还缠着纱布,手上正挂着点滴。
“段美溪,你好。我叫刘浩阳,是樽田市刑警队的。”刘浩阳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女孩看,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
小章也说:“我叫章晓勇,是刘浩阳的同事。”他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麽受的伤吗?”
女孩子看起来很疲倦,但对于发生过什麽事,她显然是有印象的。她眨了几下眼睛,嘴还没张开,就有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对不起,让你回忆你伤心害怕的事,但是我们必须把这个人找到,必须把他绳之以法,这样才能为你讨回公道,他也才不能再去害人。”刘浩阳说。
段妈妈见女儿哭,自己的鼻子也酸了。她过来,温柔地用手帮女儿拭去眼泪。
“美溪,这两个警察大哥是来帮你的。你别怕,你现在安全了。你现在在润忆,在你舅舅工作的医院里,爸爸妈妈也都在你身边。你如果记得什麽,就告诉刘警官和章警官。如果实在想不起来或者头疼的话,那也不用勉强。”
刘浩阳跟着段妈妈的话点点头,眼神却一直都没离开段美溪。
“他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段美溪艰难地说,“我进到那个巷子里,走了几步,他从巷子的另外一头过来,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好像特别仔细地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就觉得这人有点奇怪。後来我和他擦身而过,我才又往前迈了两步,就觉得脑袋後面被谁砸了一下,脑袋又疼又发蒙,就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我进巷子的时候身後没有跟着别人,当时巷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所以就是他打的我。”
“你看清那人的脸了吗?”小章问。
段美溪皱着眉头,使劲地想,可也许是头还是很疼,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雨已经下得挺大了,他穿着连帽衫,一半的脸都陷在阴影里,所以我没看清。”她说完,又哭了。段妈妈心疼地用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
小章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图片给段美溪看,“你看一下,跟这个人像不像?”他把手机放到段美溪的面前。
她使劲盯着手机屏幕看,看了很久,然後说:“我真的不确定,我觉得有点像,但是真的不确定。”
章晓勇说:“没关系,谢谢你。”
“你说他为什麽打我?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段美溪哭了出来,眼泪汩汩而出。
“这个我们也想知道。”刘浩阳说,“他当时有没有跟你说什麽?”
“没有,他什麽都没说。只不过我现在想起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我还是会觉得害怕。那明明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却像是盯着仇人一样盯着我看。我真的是想不通……”段美溪越说越激动。段妈妈赶忙安抚她,“美溪,好了,不想了,不说了。你先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刘浩阳和章晓勇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跟着段妈妈一起悄悄出了病房。
“谢谢你们专门跑一趟。只是美溪现在的状态还不是太好……”段妈妈忍不住抽泣起来,“拜托你们,一定要捉住那个害人的畜生!我们家美溪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