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人身体的血流干後会怎样?
会流干血迹,血被氧化後会变成暗红色,自已倒在粘稠浓腻的血泊中,最後会呈现出怎样一种画面?
卓阳想到某种画面,暂时不想死了,他架好画板,开始画画。
画面中,白瘦的少年,躺在血泊中,艳丽的血给他眸子里染上了几分诡异。
画好画,卓阳自已煮了小汤圆吃,睡了一觉。
觉得也不是非死不可,花花草草似乎都还不错。
他想活下去。
最坏能怎样呢?
一具可怜的尸体,到时候就麻烦隔壁给他收好了,谁让他辜负了自已的一片真心呢?
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只有唯一地短暂麻烦一下他。
那时候他会不会觉得自已麻烦?
想到他嫌弃自已尸体的模样,卓阳把眼睛揉红,鼻子又酸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悸,紧接着,眼前一片空白。
下班回来的周让,听到从卓阳房间里传来响动。
他敲了敲门,“卓阳,我进来了。”
门打开,就看到卓阳倒在地上,画架被零落地打在地上,他眼睛紧闭,双手抱拳向内蜷缩,
身体缩成一团,无意识地抽动。
周让冲过去,怎麽又犯病了?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他额角,他现在什麽都没法做,只能柔声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
卓阳抽动慢慢平息,眼里逐渐有了聚光点,他躺在地面上,一行泪从眼角滑落。
抽搐。
他因为一次意外,伤到了大脑,偶尔会出现全身痉挛的情况。
病情会随着年龄增加,越来越严重,医生说最严重可能会失去意识。
他知道周让就在旁边,额角的温热大手,带着一些粗粝触感,从额角滑向他的眼角,轻轻替他抹去眼尾的水痕。
“我抱你起来?”周让不知道如何能给他力量,就像是现在这样陪着他,他会好吧?
卓阳没说话,他最近犯病越来越频繁。
到後面,可能会拿不起画笔,再也无法作画了。
他心间笼罩上一片阴冷,不画画也行,他不是靠画画活着的。
他只是用画画消磨掉那些无聊的大片的时间。
想把他的时间都杀死。
周让在他身侧躺下,握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轻轻笼在怀里。
“没关系的,我在。”周让想安慰他,喉间发紧。
卓阳忽然擡头看向他,“你不介意吗?”
“什麽?”
“这样的我?你不介意吗?”
“卓阳,我……”
周让心间酸涩,他没说出口的话,却让卓阳误会了。
果真是在意的啊。
这样的自已,看到他模样的人都会觉得恶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