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舟若无其事地将相框放回去,问她:「看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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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日子如常,只是,许栀的工作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华瑞康领导班子大换血,她花了点时间才协调好,副总巩浩明却处处挑刺,她手里负责的一个项目方案申请了两次都没通过。
许栀犹豫了会儿,去找了沈琮。
这事儿她没办法找费南舟,一是这种小事他未必管,二是越级办事,沈琮面上过不去。
按理说,他没道理坐视不理。他这人公私分明,这事儿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应该出面。
沈琮听了後却有老半天的沉默,先给她倒了杯茶,问她知不知道巩浩明是谁的人。
许栀皱了下眉,没懂他的意思。
沈琮端着茶站在办公桌边浅啜,目光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华瑞的高层阵营比较复杂,总部对华瑞康的资源倾斜触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巩浩明是他们安插过来的人,我不好动他。」
许栀明白了,他不好直接出面,不过,他也没有不准她做什麽,相当於默许了。
她笑一笑:「谢谢沈总的提点。」
「我说什麽了?」他微微一笑,手臂松松支在桌角。
许栀怔了下,也笑了。
巩浩明不给她脸面,她也不跟他客气,两人在底下闹得不可开交,沈琮一问三不知,当没看见。他新来乍到根基不稳,也不团结底下人,好几次举措碰到了几个主管的利益,大家明着不说,暗地里都看他不顺眼,久而久之就没人听他的。
约莫是失了智,他三月底私自克扣项目拨款,许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报告给费南舟。
传真单打过去的时候,沈琮丶宗政和瞿晓都在。
「你怎麽说?你是他的老领导。」费南舟扫过那单子,抬手递给瞿晓。
她面不改色地看完了,笑一笑说:「手底下的小孩子小打小闹,怎麽都能闹到你这儿?巩浩明这人脾气不好,惯会得罪人,领导班子新旧更替有点儿矛盾很正常。」
暗指许栀没事找事,把私人恩怨上升到大层面。
费南舟抬眸看宗政:「你怎麽说?」
宗政一直都在中信资本坐镇,不过问华瑞之事,算是个「局外人」。
他的话算不上有分量,但也无伤大雅。
不过,他笑一笑就把皮球扔了回去,半点儿腥都不沾:「这是你们华瑞内部的事情,我不知内情,实在不好贸然开口。」
瞿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迁怒他,以免树敌,但还是有些窝火。
宗政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连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
她此举也并非为了针对许栀,只是感觉费南舟对华瑞康的重视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华瑞康又不是她的势力范围,长此以往会失控,影响她在华瑞的分量,不得不出此下策,安了巩浩明这颗棋子,想逐渐把局面扭转过来。
谁知道姓巩的这麽废,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费南舟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这人向来冷漠,是典型的冷酷管理者思维,只要自己能掌控全局,不影响具体的项目运营推行和效绩,底下人怎麽闹他都不会管。
单子上说得挺清楚,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瞿晓却是风波不动,扔回桌上:「这事儿还是得问巩浩明。若是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为了公司自然是要严肃处理,杜绝这种欺上瞒下的不良风气,但若是有什麽误会,也别冤枉了人。」
又看向沈琮,「沈总是巩浩明和许总的直属上级,这事儿他应该更加清楚。」
意思是她在华瑞,她又不管华瑞康,这事儿别问我。
费南舟饶有兴致地望向沈琮,转了下手里的钢笔:「沈总怎麽说?」
沈琮波澜不惊:「孰是孰非暂且不好定论,这麽重要的事情,不若把两位当事人都叫来,让他们当面对质?若是巩浩明真的克扣了款项,自然有书面证明,材料齐全,一目了然的话,到时候也更好判断。」
「你这麽说,是觉得巩浩明真的做了吗?」瞿晓犀利的目光直刺他。
沈琮失笑,摊开手掌:「我只是说如果,瞿总,别这麽激动。」
瞿晓冷笑连连。
她让巩浩明插手华瑞康的事,显然也是碰到了沈琮的底线,在他的管辖范围不允许有别的声音。只是,他自己不出面,让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来冲锋陷阵。
但心里也打鼓,不知道巩浩明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什麽不利於她的证据。
好在巩浩明没真的失了智供出她,只说是和许栀的在工作上有一些分歧,才产生了矛盾。
出乎她的意料,费南舟的态度模棱两可,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两句就作罢了,也没把巩浩明拔走,只是弄掉了他手里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丢给了之前分管营销的邱和平。
瞿晓自此知道,他对沈琮也不是完全的信任,也是藉机敲打她,一举两得。
今天这场闹剧,他才是稳赢的庄家。
她心里愤愤不平又实在没办法跟他硬碰硬,只能挤出一丝笑容:「我本来想请你吃饭,不过,我看你今天也没这个胃口,只能下次了。」
说完心里又有些打鼓,巩浩明的事情确实是她理亏。
其实她何尝不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费南舟这个人,有时候似乎很好说话,但真的碰到了他的底线,翻脸比翻书还快,手段毒辣不留情面。但她不是他的敌人,顶多算利益有些分歧,大家一条战船上他犯不着整死她,大抵是这次手伸太长惹恼了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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