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西餐厅,今晚搬的大部分都是酒水,又沉又不能磕碰。
岑雾偷偷摸摸搬另一边,才搬了两箱,就胳膊发酸,手指头也被勒得通红,岑雾歇了歇,想学谢归澜把箱子扛起来,结果才往上一扛,肩膀就一片火辣辣的疼。
岑雾眉头皱了皱,这个身体太脆了,跟他十五六岁一模一样。
他也是在剧组拍戏才开始干活,头一部戏太穷了,请不起场务,道具设备都是他跟陆敛自己搬,这一车货其实他也能卸。
他把手上的箱子搬过去,又来来回回搬了十几个,谢归澜应该不会很累了,他就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跟手指,打算离开。
谢归澜转过头,夜幕昏沉沉的,他感觉有个人从车旁跑了过去。
「好像是个猫,」老板赶紧过来尬笑了几声,「小谢,这车货我帮你搬了一半,剩下的你自己搬吧,钱还照给,放心。」
谢归澜:「……」
谢归澜薄唇抿了下,漆黑的双眼仍然死死盯着巷子口,但没再见到有人出来。
-
岑雾到了家,胳膊就抬不起来了,肩膀感觉磨出了血,他本来想自己偷偷上点药,结果在走廊被岑骁逮个正着。
「你这脸上怎麽弄的?」岑骁抬起手蹭他的脸,脸蛋上都是灰。
岑雾支支吾吾,又鬼鬼祟祟的,岑骁越发狐疑,本来他就觉得岑雾最近特别不对劲,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但人就在这儿,还能怎麽换,岑雾又对上他就胆怯,感觉挨了骂会偷偷哭。
岑骁只好什麽都没问。
他拉住岑雾下楼,才发现他手上都是刚磨出来的水泡,又肿又红,看着就很疼。
关行雪跟岑君山都在家,他们对岑骁还严格一点,但岑雾从小娇生惯养,出门除了豪车都不坐,什麽时候手上起过水泡。
而且岑雾肩膀都被磨破了,他肤色本来就冷白,出血的地方被衬得触目惊心。
「小宝,怎麽弄的呀?」关行雪看着就心疼,想碰他的手,又不太敢碰。
岑雾又突然觉得,让他们看看也好。
岑家是老牌豪门,就从来没穷过,岑君山跟岑骁都是那种没吃过苦的大少爷,读书跟商战可能就是这辈子最苦的事。
但天之骄子,很有能力,生意上其实也没遭受过什麽太大的挫折。
关行雪拍戏倒是去过贫困山区之类的地方,在演员里属於相当能吃苦的,但她一出道就爆红,顺风顺水成了影后。
身边的经纪人助理都前呼後拥,再受罪,也不会受太多。
注定跟谢归澜有鸿沟。
谢归澜被接到岑家之後,关行雪他们当然也去查过谢归澜以前经历了什麽。
他们只知道谢归澜一边读书一边照顾病人很辛苦,但不知道这等於手上的冻疮跟水泡,肩膀上的血痕,被迫跪下的膝盖,多年的凌辱,何况原着里谢归澜的手还有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