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智英道:「岳将军,此处山地险要,地形变幻莫测,当退回宾州休整,再作计较。在此处安营扎寨,实为不妥。」
白天侬智英在战场上救了杨文广,此时杨文广已对她心存感激,也应和道:「岳叔叔,智英说得没错,不如待明日一早,退回宾州。小侄听闻,孙沔大军已扫平了广南东路,正往关下赶来。待与他大军会合之后,再来叩关。」
岳纲道:「你二人说的在理,我又何尝不知,在此地扎营乃是凶险之至。只是杨参军追赶敌将尚未返回,若我们退兵,怕接应不到她了。」
侬智英道:「既如此,不如即刻派人,往宾州城中,向余靖将军求援。余将军此人素来刚正,连我们南国也甚是敬佩于他,若他得知此处战况不利,定将倾力而来,也好作个策应。」
岳纲深然其言,急忙修书一封,召过一名快马,吩咐道:「你将此书信送往宾州,呈递给余将军,让他接到消息后,马上驰援。」
那快马得了书信,连夜往宾州赶去。三人又商议了一阵,正要各自回帐休息,忽闻有前军将士来报:「禀三位将军,敌将侬平,在营外搦战!」
侬智英一惊,道:「深夜搦战,定有诡计,岳将军当小心应对才是。」
岳纲点点头,下令道:「你二人各领三千人马,为左右翼,本将直率中军,前去会会那贼将。」当下点齐了人马,出营列阵。
此时天色依然黑透,宋军出了营寨,只见黑暗中密密麻麻地列了许多敌兵,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在两军中间的空地上,僮军早已燃起了几堆篝火,将整个夜空照映得黄灿灿的一片。
岳纲毫不畏惧,横刀出马,立于阵前,道:「敌将深夜叫阵,意欲何为?若是不怕死的,赶紧报上名来。你家岳爷爷可没这工夫,陪你在这里玩耍!」
侬平已拖着流星锤到了阵前,道:「你可是宋将岳纲?怎的,白日里你我在阵前刚刚打过照面,现在竟不识得我了?」
岳纲定睛一看,却见此人正是杨排风去追赶的那员敌将,心下顿时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定了定神,道:「你好大胆子,白天已输了我一阵,此番又来叫阵,怕真是活不耐烦了!」
「哈哈哈!」侬平仰头大笑,道,「你好大口气,此时杨排风已不在军中,还能胜得了我么?」
岳纲一惊,问道:「我家参军何在?」
侬平狂笑着道:「本将此番前来,正要让你见见你家参军!」说罢,往身后一挥手。只见僮兵两列军阵,顿时像一扇大门似的朝两旁分了开去。前面的士兵分开之后,空出一大片空间来,后面的二队人马,立即就往前面推了进来。
后队人马人数也不少,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架马车。马车上搭着一个奇怪的木架子,是用手臂那么粗的木柱拼合而成,外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框,宽和高皆有七尺左右。一根同样粗大的木条,连接在木框的右下角和左上角两个对角在线,将木框分割成两个巨大的三角形。在这条分割线的正中,又有一根木条和右上角的边框连接在一起。
「啊!怎么……怎么?」岳纲惊得连连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一个跟斗从马背上栽下来。他见到那木框上捆绑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当他看清这女人的面目时,赫然竟是不久前入山追赶敌人的杨排风。
杨排风的姿势十分怪异,简直不像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她的右脚被捆绑在木框的右下角,左脚却被绑在左上角。她被强制拉开的双腿笔直而修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和那木框的分割线重迭,两个脚尖正好指在木框的两个对角上。她的大腿根部正好在这分割线的正中,身体被捆绑在分割线与右上角相连的那根木条上。在木框的右上角绕着几匝绳子,将杨排风的脖子紧紧地套在绳子里,使她完全不能动弹。
杨排风这样的姿势,几乎和木框融为一体。敌人怕她从木框上摔下来,又用绳子在她的两侧膝盖、大腿根部、腰上以及胸口的乳上、乳下各缠了几匝绳子,更是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木框上。她的双臂被分开捆绑在木框上缘和右侧的木条上,整个身体也被捆绑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向右侧倾斜着,似乎只有右脚的脚尖在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却又像变魔术似的,身体悬浮在空中。
「哈哈哈哈!」侬平得意地大笑,「岳纲,你看到没有?你就是你家参军大人杨排风!」
「狗贼!你好大胆子,竟然如此羞辱杨参军!还不快些将她放了!」见到杨排风的这副模样,岳纲不由大怒,但是非礼勿视,又不敢拿眼光直视杨排风的裸体。
「我若是不放,你又能奈我如何?」侬平依旧跋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