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陆承渊身边挪过去了一些。
陆承渊端着杯子将杯口抵到他唇边,垂着眉眼看着他小口喝水。
孟亭曈被那视线盯得莫名心口有些发痒——谁会一直看着人喝水啊?
他喝了几口,唇边还沾染着些水珠,随后向后仰头拒绝,呛声说:“够了,我不喝了。”
陆承渊这又将杯子放到桌面上,随后侧目看人,眉眼冷淡。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亭曈长睫颤了两下。终于还是来了。
他拿手背擦去了些唇角的水珠,嗓音低低地:“陆老师想听什么。”
“你和他,到底赌了什么。”
孟亭曈垂眼,别开视线,他知道这一遭迟早要来的,他逃不过,也没想逃的。
良久,他弯了弯唇角,轻声说着让陆承渊几乎暴走的信息——
“除了带我走,还有……”
“在你面前——给他口。”
诡异的沉默又从二人之中蔓延开来。
陆承渊几乎要被气得失了智。
随后又被孟亭曈那双受了伤的手紧紧握住。
陆承渊将人的手拨开,反手抓握住人手腕,不让人乱动。
“你答应了。”
“是。”
“为什么。”
“我不会输。”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他赌。”极度地愤怒之下是出奇的冷静,陆承渊平静地看人,一问一答,可这句话却很久都没有听到人的回答。
“我说过,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话音一顿,停顿许久后,陆承渊又放弃般轻叹了一声,“算了,你不愿意。”
“……”
孟亭曈抬眸,对上人那双无奈的视线,听到人说:“就算输了,也没事的。”
“我不会让他带走你,”陆承渊垂眸,没看人,只补充了句:“回答你在换衣室里的问题。”
孟亭曈瞬间哑然,他刚张开口的话卡在唇边,他原本其实在想,真的不会输的,他也不可能输的,都赌过好多次了。
只不过之前每次开赌,大多都是要他豁出性命,只为了最后要赢。
可如今突然有那么一个人说遇到麻烦可以找他,不管怎样都可以为他兜底,甚至告诉他就算打赌输了也没关系的——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他刚弯起唇角,想着终于从方才那质问声中躲了过去,刚想往前凑近了一些,就只听到陆承渊又说:
“第二个问题。”
孟亭曈歪了歪头,“嗯?”
“你说的,赢了之后,跟我走,是什么意思。”
孟亭曈:“……”
哄你的。
看你快要被气疯了。
不可以吗?
陆承渊微微偏头,对上孟亭曈刚凑上前来的脸,他视线落在人眉眼上、落在人鼻尖上,随后再度下落,落在人翕张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的唇上。
孟亭曈只怔愣片刻,便弯起眉眼唇角,错开视线笑意盈盈地避而不答,他只说:“我怕你当时太生气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
陆承渊挑了下眉梢:“骗我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