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心孤儿院,和这个地址,还有那背后给他打电话的人,很可能都与此事有关。
他看了一眼陆承渊的行程,盘算着如果明天赶过去,来不来得及在后天上午之前赶回来。
他让牛文武替他定了机票,随后拍了拍宋晴昀的小盒子,低声道:“我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晴昀同志,”
“顶了你的名字,占了你的身份,现在还要去调查你的隐私。”
“抱歉啊。”
早春的夜晚风还是凉,从窗户中钻了进来,吹拂过孟亭曈的手背,孟亭曈回眸,顺着冷风看过去——
京市刚抽芽的枝条随着晚风摇摇摆摆,在那窗玻璃上投下几缕晃动的影子。陆承渊沉默地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手里拿着的是宋晴昀那份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
“去常平。”
卫巍点头应着,片刻后,陆承渊又沉声开口:“明天,我亲自去。”
——另一边,宋瑜愿突然在屋里发出怪叫。
“去常平了!他去常平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看着某号码给他发送的行踪,在屋里来回焦灼地走。又因拨出去的电话没有响应,抓狂地疯狂撕扯着被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果然没有失忆!
他这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翌日清早,一脚油门开往市郊,冲到了圆心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
——“可如果他全都想起来了,院长!你就完了呀!”宋瑜愿双臂撑着办公桌对着院长怪叫,院长却淡定至极的吹着保温杯里的茶叶,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还有空呸了下茶叶沫子。
“急什么?”
“肯定着急啊!”
宋瑜愿急得眼里都有了血丝,他实在不明白事到如此怎么院长还能这么淡定,想方设法的威胁人,“你就一点不害怕吗?拐卖啊!情节严重那可是判死刑的!”
院长神色未动,那眸光却是一沉。
他不知道宋家这个小兔崽子当初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此事,不过好在他知道的不够多,孝敬的又十分阔气,他这才一直没说什么。
就是人太年轻,这么沉不住气,还把什么都挂在嘴边上嚷嚷,真的是恼人死了。
“宋小少爷何出此言啊,”院长放下保温杯,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沉沉地盯着宋瑜愿,发乌的嘴唇裂了个模式化的笑容,语气却依然是那副规矩沉稳的,“他被拐卖,和我们圆心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因为你们——”宋瑜愿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又贼头贼脑的往前凑了些:“你们手续齐全、合法正规、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和把柄的……对吧?”
院长心下这还用说吗?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他还要问出来翻译一遍,怎么是个猪脑子。
这又压着嫌弃冲人点了点头。
宋瑜愿长舒一口气,吨地一声坐回到了椅子里。心想还好他学了不少要听到别人弦外之音的课程,这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对啊!这种事这么隐秘,像院长他们这样的人肯定做的天衣无缝,查也查不出来,他要不是因为偷听到那个电话,他也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就算他没失忆,或者他全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
不过就是再痛苦一遍罢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宋瑜愿如是想着,终于是把焦躁了一整晚的自己哄好了。
“不过……宋小少爷,”那院长侧过身去,慢悠悠地喝着水里的茶,“你这么慌张,不会是因为他还知道点别的东西吧?”
宋瑜愿面色在一瞬间涨红,他下意识失口否认:“不是的!我什么也没说!”
院长都不用看他的反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底暗骂了一声蠢货!
这又‘好心’提醒他:“那就好,他要是只知道曾经是走丢的,那就没什么事,”
就算最后查,也只能查到当时那个人贩子头上。
“只不过……要是你把我们的事也告诉他了,他这一想起来,万一……嗐,你说没说那就肯定没说,是我想多了。”
宋瑜愿想极力保持着淡定,整个人却抖如筛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哪怕当年的事做的再隐秘,可要是真被有心人咬住不放,也保不定会被真查出来什么!
宋瑜愿突然无比庆幸他听懂了院长话里的意思,他登时站起来,殷切地拉着院长的手问:“您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吧?可不可以再帮帮瑜愿?”
看院长只笑不说话,宋瑜愿再度保证:“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嗐,不是钱的事儿,”
院长都要气死了,他抽回手,“他只要不知道,谁会往这方面查?太异想天开了。”
“万、万一他要是一下子就……就猜到了呢?”
院长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暗骂了无数声蠢货!他将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使劲拧紧了盖子。
用力大的仿佛像是要扭断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