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一时好奇,“我起来干什么?”
“我怕你离我太远,炸不到你。”
孟亭曈找了个不高不低的岩石块倚着,身形散漫,霍祁就靠在墙壁上站在他旁边,任由他那只受伤的手扯着他的手腕,好似不舍得和他分开一样,纠纠缠缠地粘着他。
霍祁看了一会,没忍住问,“你就这么爱他吗?”
孟亭曈轻笑了一声,“这对你来说不重要吧。”
霍祁闻言一愣,心口仿佛更热了,他看孟亭曈只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soulmate,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霍祁也灿烂地笑起来,“确实不重要。”
于他而言,只要能得到,管他心里有谁管他怎么想的管他用哪种手段什么方式都无所谓,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
“说吧,你还想和我谈什么?”
“让你的人替他拦下霍骁和陆家的追杀。”
“……”霍骁听得直乐,“拜托,我派去的那些人是要杀他的,现在你让我保护他?”
“你在牛文武手机上装着的定位,被他拿走了,”
孟亭曈没什么多余情绪地笑着陈述,仿佛在说些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为了保护我,应该不会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反而会一直带在身上不停移动,以转移你的视线让我不被抓到。”
霍祁眯了眯眼,“他确实有够爱你的。”
“是啊,”孟亭曈点头,“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不是还是在你手里?”
霍祁笑得更开心了,他偏头看着人,“你少拿这一套示弱的方式哄我,我可不会上当。”
“你管我什么方式呢,你听得开心不就够了?”
霍祁顿住,他听得确实开心,孟亭曈三言两语的就哄得他心花怒放,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牵扯着他早已经死水一潭的神经,给他带来久违的刺激与快乐。
他不得不承认,像孟亭曈这样懂他的疯子,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那样拿生死来逗他取乐的做法给他带来的莫大的满足感,是他挑战过的所有极限运动也从来无法带给他的濒临死亡的欢愉。
是他一路走到现在,从来没有获得过的、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他死了,霍氏就顺理成章的到你手上了吧,”孟亭曈语气低低的,像是在给人讲什么睡前故事一样,丝毫不像方才拿着枪对他喊打喊杀又要拿着炸药炸人的模样,“他手上除了霍骁要的那些,是不是还有关于你的?”
“你不是都猜到了?”
“是什么?”
“你觉得呢?”
孟亭曈眯起眼睛看他,“你都杀过多少人呐。”
霍祁猛地一顿,沉默两秒,“你这又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孟亭曈笑弯了眉眼,“现在。”
被人炸出实话,霍祁也懒得再装了,他现在无比确认孟亭曈骨子里就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甚至还有心思笑着和他讲述他的那些感受。
“他非死不可。”
“可是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孟亭曈摇头,“你保护他,让他活下来,然后再用我去威胁他,让他把东西全都交给你,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霍祁只听听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热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先让你的人去帮他把别的追杀都解决掉。”
“还没怎么样呢,你使用我使用的挺顺口啊,”霍祁好奇地打量人,“是什么带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可以随便听你话的?”
“纠正一下,是使唤,不是使用,”
孟亭曈没搭理他,摆弄着手里的遥控装置道:“还有,我脾气也不好,你知道的,没什么事就喜欢玩点炸药。”
“……”
霍祁依他所言,让他手底下的人发消息,除了暂时放弃追杀以外,就让那些人在附近守着,必要时候可以帮他一把。
反正孟亭曈刚刚搞了那么一出,他短时间内也没想再对他动手,万一霍骁那个蠢猪一不小心真把人给杀了,孟亭曈真把炸药给引爆,他也得陪着人一起死在这里。
不怕死是一回事,可是有更有趣的东西等着他,不那么想死又是另一回事。
“霍家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外,把你放置在权利以外,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你很恨吧,”
孟亭曈见霍祁完成任务,这又再度开口:“你有这种手段,其实你完全可以用在霍老爷子手上,夺得霍氏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为什么不呢?”
霍祁闻言偏头盯着人看,似笑非笑地等待着人继续。
“没有观众的话,你也会觉得少了点儿意思吧,”
孟亭曈低声笑起来,说话温声细语又慢悠悠地,那语气莫名让霍祁突然想起自己故去已久的母亲,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温柔地在他耳边讲过得那些童话故事。
“你做得这一切,不仅要让霍老爷子看,还有你的大伯二伯、还有你那个不成气候的父亲,包括那些曾经欺辱过你,看不上你的所有人……”
孟亭曈顿了下,又继续道:“还包括那些好像生来就什么都有,外人眼里永远的天之骄子,他们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仿佛与生俱来就应当是如此优秀,要被所有人瞩目一样的存在。”
“许家,沈家,还有那个一直避世的楚家,”
“最重要的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