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一并打上陆承渊的印记,镌刻着他的名号。
“陆老板大方。”
大方的陆老板看着孟亭曈离去的背影,平直的唇角轻轻抿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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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孟亭曈前去签订成交确认书,对工作人员带着些古怪的视线没太在意,只当是没想到他真的能出得起这份巨额竞拍价。
陆承渊站在不远处,对着工作人员投过来的问询视线颌首以作示意,随后等人拿到耳坠后往他这边走。
宋家的把人自己丢在这里,陆承渊便多等了会儿,顺路送人回去。
“好了,现在陆老板是我最大的债主了。”孟亭曈弯着眉眼感慨,怎么听都没听出来那语气里会有哪怕一丝丝带着背负巨额债务的压力。
陆承渊看着身侧的人,平白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还真有点像一只小狐狸。
想起不久前人挑选出来的剧本,此刻身边的小狐狸和剧本中的男狐狸精莫名有些相似,他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颇有种故意的意味在:
“你就不想问问,你需要多久才能还清吗。”
孟亭曈侧过头来,对上陆承渊平静地视线。
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他和陆承渊接触至今以来,还是陆承渊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搭话闲聊,那双带着笑的眉眼轻轻眯起了一些。
孟亭曈随口答着,“应该用不了太久吧。”
好生自信。
陆承渊现下对人的探究之心更甚,看向人的视线好似在问,为何如此笃定。
孟亭曈回视着人,视线里满是恣意张扬,“因为凭我是我。”
——我是孟亭曈。
陆承渊和人对视片刻,兀自补上了人没开口的后半句——一个名字。
只是他透过那双漆黑明亮的瞳仁,仿佛要看进人的心里,似乎马上就要问出一句,你是宋晴昀吗?
陆承渊没再说话,孟亭曈也默默移开目光,将视线瞥向别处。
也不知怎的,孟亭曈居然觉得方才陆承渊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好似看穿一切。
不能的吧。
孟亭曈望着车窗外飞速抽离的景象想。
自来到这里,还没有人对他的身份起过疑心。那陆承渊之前又从来没有和宋晴昀接触过,怎的就会被他发现端倪?
他眉心有些发胀的酸痛,神色却一如往常,看不出来人是个什么情绪。
只是陆承渊在低头看文件的间隙,余光却看到孟亭曈握着那套首饰盒子的手,正不自觉一点点发紧。
这么喜欢的吗?
孟亭曈也不知怎么感知到身旁人侧目的视线,突然转头,那张有些茫然的脸蓦地撞进陆承渊的眼底。
陆承渊撩了下眼皮,出声提醒人:“太用力了。”
孟亭曈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手。”
孟亭曈这才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指关节都已经有些发白。
他蓦地卸力,修长的五指凭空抓握了几下,缓解着用力过后的酸软。
车辆平稳地驶入进无尽的车流中,陆承渊只不着痕迹地扫过身侧人的耳垂,看着那干净白皙还带着些许肉感的淡粉色上,压根没有一丝打过耳洞的痕迹。
这样一个人,若是再装饰上那明艳的红色,应该会漂亮的再挪不开眼吧。
待车辆停稳,孟亭曈下了车,临走时身形一顿,单手搭在还未关闭的车门上,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陆承渊,礼貌开口,“陆老师,要上去坐坐吗?”
陆承渊看着人一张一合的粉嫩的唇,顿了片刻,这才沉声拒绝:“不了。”
孟亭曈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神色,反而是那眉眼里带着的笑意更深。
“那,回见?”
陆承渊“嗯”了一声,看着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这才让司机开车。
孟亭曈没回头,只是在离开后没多久,兀自笑着感慨了句,怎的生了这么一张性冷淡的脸、还生了那么一副清冷淡漠的性子。
他回到同晖给他配的新房间,将拍下来的那套首饰找了个抽屉放着,随后便继续研读着他即将要拍摄的剧本。
明天就是进组的日子了。
孟亭曈默背着台词,心口处那块不明显的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抬头看向窗外,偌大的落地窗前是一片浓郁的灰色,不知是起了雾,还是什么旁的。
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