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人盯着当面夸人漂亮,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还以为你近视的度数特别深,没有办法带隐形眼镜呢!”马和鸥‘嘿嘿’一笑,突然觉得自己的事业运可能就要来了!就在今年!随即更加兴奋地夸赞道:
“摘掉眼镜比以前可好看太多了!要不回头,咱直接去做个飞秒?那不得美疯一片人啊!”
“……”
孟亭曈似笑非笑地瞥了人一眼,“你主子刚刚又给你宣了什么旨意?”
马和鸥猛地一拍大腿,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那话里话外的骂人,只煞有介事道:“他跟你说得一样一样的!让你再转发一个宋瑜愿的黑贴,顺便再骂上几句!我呸!我才不这么干,他这不是明摆着挖坑等咱们跳吗?!”
“我现在就去拟一份道歉声明去,就说你手滑……不行……”
“就……就说你被盗号了!对!你昏迷期间,手机被他人捡走破解了密码然后盗号了!”
谁跟你咱们。孟亭曈垂了垂眉眼,敛起那份不屑,轻声道:“不用。”
马和鸥:“……啊?”
“我赞成的那些言论,无非是一些劝和的、没什么攻击性的言论,表面上看是我和宋瑜愿的矛盾,其实更多的是我对于那些偏激的、不实的谣言的反击,说破了天去,我也没什么过错,我要道什么歉?澄什么清?”
孟亭曈想起他连夜恶补的那些信息资料、还有这近百年来的历史进程,以及现如今文化娱乐行业的发展现状,推断出姚金玉这下一步棋是要把子落在哪个地方。
“他们无非是想坐实宋瑜愿与世无争、天真烂漫,却处处遭我刁难、受我欺辱的单纯可怜的形象,好收获大量的……嗯,粉丝?对,粉丝心疼,以巩固他在粉丝心里的地位,日后出了什么事、或者需要什么用人的地方,好有大规模的……咳,人数,号召大家自发为他冲锋陷阵。”
孟亭曈极力回忆着属于现在这个时代的新鲜词汇,一段话说得有些停顿。
马和鸥倒是听得明白:“他们想先卖惨吸粉,然后再虐粉提纯!”
孟亭曈点头,“从古至今,这都是些用烂了的伎俩。”
“那咱们可就是他们成为顶流路上的恶毒炮灰,专门被他们用来疯狂打脸的啊!”
……都说了谁跟你咱们。好吧算了。
那恶毒炮灰又是什么?
孟亭曈暗自记下几个字眼,那马和鸥急得乱转,看人不慌不忙地模样,更耐不住性子开口问:“所以咱们该怎么办才能不让他们得逞?”
“你说,如果那些真情实感为他冲锋陷阵的人,得知自己是被蒙骗的、不过是为他所用的工具,会怎么样?”
马和鸥眼睛一亮:“偶像塌房!舆论反噬!”
孟亭曈不得已又记下新词汇。
……这个马经纪人的新鲜词汇怎么这么多?
“嗯,是这么个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啊!”马和鸥满脸期待地看向宋晴昀,目光如炬,跟看见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元一般,“所以咱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直接塌房?然后让那些舆论反噬?!”
“……”
你这么多年经纪人白当的?
孟亭曈端起水杯,抿了口白水,落在马和鸥眼里,实有品酒鉴茶之意味,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股端方君子的气质来。
然后那君子温润开口:“读过郑伯克段于鄢吗?”
马和鸥眨巴着那双小眼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
“多行不义必自毙,”孟亭曈停顿片刻,敛起视线中的无语凝噎,将后面那半句话翻译成了白话,“你且先等着吧。”
马和鸥有些兴奋地搓着手,窝在那单人客椅上,猴头猴脑的,这会儿像个大绿豆苍蝇。
他已经自顾自地把自己和宋晴昀当做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见宋晴昀虽是摔坏了脑袋,却因祸得福,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漂亮又有脑子,当然是得紧紧抱着人大腿,还指望着捧出来个顶流自己美美赚大钱呢!
就不说那个脑子,就单单说宋晴昀那张脸、还有那满身的矜贵气质!
马和鸥混迹娱乐圈多年,可以说是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像是天仙下了凡尘的颜值,任谁见到不说一句惊艳无比啊!
别说圈子里了,这数遍天上地下,也没有一个能和他打的!
宋瑜愿生得也算够好看了吧?可是跟宋晴昀比起来……他根本没有办法跟宋晴昀相提并论!
以前他真是瞎了眼了,没看到自己手里竟签下来了这么个人物!
马和鸥大青天的便开始做起了白日梦,那脸上贪婪的笑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大运到了!要发达了!!
收拾收拾就等着一夜暴富吧!!!
孟亭曈看着马和鸥那点子心事全写在脸上,捧杯喝水的时候着实没忍住扬眉。
真是……好生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