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也有。”
“…………”
“想戴上吗?”
孟亭曈躲闪不开,只觉得人下一句话便是极度的勾引与色诱,怕是会哄骗着他,说你戴上,我可以叼着烟*你。
他也确实听到了预料之中的话。
可尽管是预料之中,那股隐秘的期待与兴奋却丝毫不减,他甚至开始有些期盼下一次陆承渊会什么时候来,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礼物,让他亲手拆开,或者是亲手拆开他。
——啧。
孟亭曈在等戏的间隙,无聊地刷着手机,算着他还有多少天结束拍摄的日子,连梁家杰在一旁和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梁家杰多唤了他两声,孟亭曈这才回神。梁家杰说辞并不算太委婉,拿他马上也要杀青做幌子,说他很快就要出组,想问问孟亭曈肯不肯赏脸,邀请他一起吃个晚饭,他有一些话想单独和人说。
孟亭曈垂着眼顿了片刻,说晚会给他回复。
随后他走到无人的角落解锁手机,看着微信界面上的[按住说话]的标识,都觉得这有些太霸道了吧,像是在命令他似的。
“按住,说话。”
他按下语音框,问陆承渊近几日的行程。
——陆承渊刚刚拜别岳维平导演,从岳维平导演之前走访过的那些人家中挨个又走访了一遍,神色沉重,直到听到孟亭曈的语音时,那表情才稍有些缓和。
陆承渊看了眼日程,说最近的航班凌晨三点可以到,不过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就要离开。问他怎么了?
孟亭曈看完日程便没再提梁家杰邀约的事情,心道就这么点时间也没空收拾他,不至于非要把人骗过来一趟。
“好热的,这里一到夏天不是暴雨就是暴晒,最近因为天气原因经常停工,拍摄进度赶不完,过几天可能还会有台风天。”
陆承渊耐心地哄人,手上却拿着一沓资料,除了那份金属残片的化验单,还有一张南陵某初级中学的春游照。
当时的学校已经撤办,这里又先后更换了多次名字,在七十年代初期改为省立中学,一直延留至今。
由于不可抗力因素,曾经的那些档案与记载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化成一缕尘烟,被一把大火全烧了个干净。
名字没有留下来,可当时合作过的照相馆里却留下了些许痕迹。
除了那张毕业照之外,陆承渊还拿到了一张女子的相片,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姿态,哪怕相片老旧,可依稀还是能从中辨认出来,那副眉眼间和孟亭曈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那位明动南陵的神女啦,”
岳维平导演叹息道,“可惜了,那年冬天,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她也算机警,一听到消息就收拾东西往城外逃,可还是……哎!”
“她叫什么?”
一个小时前——
照相馆里现如今管事的那个人说,“她叫孟梦。”
“我父亲在世时,对她的印象很深,经常提起来她。”
“她太漂亮了……和天上下凡来的仙女似的,当初风月楼的老板那是对她寄予厚望,可谁想到不知被哪个油嘴滑舌的骗了去,在名动一时的那年突然有了身孕,不管怎么劝都偏要把那孩子生下来。”
“后来她的日子就大不如前了,当时那些人讲究这个,做这行的可以不止有一个恩客,但若是怀过孩子,那却不行,”
“不过她实在漂亮,也有些不介意的,因着那价格,也常去照顾她,她不算贫苦,也慢慢将那个孩子给养大了。”
“我父亲当时刚开这照相馆的铺子,生意不好,那时她偶然路过,见我父亲愁得在门前挂上了歇业的牌子,这么一问,便说可否便宜些,给她拍两张?”
“我父亲当然高兴啊,他那时候连电影明星都没见过,只觉得这位女子比那画报上的所有人都漂亮,拍完之后还问她,可不可以把相片就挂在这门前,就当做广告了,不收取她费用,让她想什么时候来拍尽管来拍,全免费。”
“我父亲的生意因为她的照片,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有了钱娶妻生子,日子过得比之前好多了。”
管事的说到一半,幽幽叹了口气,“我父亲说,她是我们家的贵人,没有她,我们家早就被饿死在那个时候了,哪还会有今天。”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人,他看到来人时一愣,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坐在那里摆置自己手里的单反。
“都说摄影穷三代,”那管事的笑笑,“这是我儿子,全国各地的跑,非说什么要做风光摄影师,就是不肯留在家里接手这个老店铺。”
那少年低着头顶了句嘴,“又要和人讲爷爷的故事啦?我从小听到大,听爷爷讲完又要听你讲,耳朵都起茧子了。”
“嘿,臭小子!”那管事的佯装拧眉,“你爷爷的故事都要拍成电影啦,那个年代,多不容易啊!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因为……”
“好好好!都是因为先辈,勿忘历史牢记使命,天天说烦不烦啊,”
少年人嘟囔了几句,“哎?爷爷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个盒子吗?说那可都是他的宝贝,留下来好多胶卷什么的,因为怕把底片洗坏一直保存着,你要给人讲历史,不然让人家试试能不能找更专业的人来把照片洗出来?他一看就很有钱……”
“你这孩子!没礼貌!”
“我又没说错,都要拍成电影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啊……他不是那个什么姓陆的大明星吗,让他找找人呗。”
管事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眼前这人是什么大明星,慌张开口说小孩子口不择言说话不好听,让人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