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宁诩暗自谋划油炸锦鲤的步骤时,段晏像是终于注意到有人靠近,目光从书卷上收回,转而抬头看向来人。
“你来做什么?”他淡淡开了口。
宁诩奇道:“明知故问,朕来这里,不是找你还能干什么?”
“……”段晏将书合上,把脚边的鱼食都丢进池塘里,才站起身来,神情冷冷的:“我这里不欢迎你。”
“这话说的,”宁诩无语:“就像几天前是朕压在你身上不肯下来一样,你把朕弄得浑身酸痛,自己倒还委屈上了?”
段晏:“……”
不知道是不是宁诩的错觉,他看见面前的青年抿了下唇,似是有点想笑。
不过段晏还是维持住了那副冷淡的表情,语气缓和几分,抬眸问:“有何事要来找我?”
宁诩张口就道:“几天前,朕是被人下了药,殿门又上了锁无法出去,才迫不得已和你……那什么。”
段晏很轻地拧起眉心,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反而问:“你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
宁诩不解:“又不是朕的错,朕来和你解释一句,有何问题?”
他才不要背一堆冤假错案在身上,嘴是长在自己脸上的,宁诩一个黑锅都不想接。
段晏沉默了片刻。
许久后,他慢慢开口:“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放在心上。”
“?”宁诩更疑惑了:“谁关心你放不放在心上了?”
段晏:“……?”
“那天晚上受伤的是朕!”宁诩咬牙切齿道:“段侍君!朕没有错,全都是你的错,朕找你,是要你来向朕道歉的!”
段晏无言以对。
在宁诩的怒目而视下,段晏无端端的,突然记起前几天夜里的一些零星印象来。
他回想起宁诩躺在榻上的模样,似乎也和今日一般愤怒,不同的是那双桃花眸里不仅有着怒意,还盛着盈盈泪水,闭上眼时,就将长睫也染得湿润不已。
段晏蓦地收回思绪,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为掩饰那一瞬间的异样,青年偏开脸,轻咳了一声,说:“要不是你下旨把我绑到寝殿,也就不会有那样多的意外发生。”
“你如此折辱我,侮辱燕国,我还未同你算账。”段晏冷静下来,平平道:“我与你之间,不仅有国恨,还有私仇,想让我向你道歉——”
“不可能。”他说。
宁诩被气得双颊生红。
但无论如何,又无法同段晏解释,先前的事不是他做的,他明明一睁开眼就中了药在寝殿里了。
“陛下请回吧。”段晏又冷酷无情地下逐客令道。
宁诩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问:“在朕来之前,你有没有听见院外有别人的声音?”
段晏:“听见了,那又如何?”
事实上,他不仅能听见,还将所有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段晏自幼习武,跟着燕国中避世的武学大师练过数年,耳力眼力都强于常人,再加上距离也不算很远,自然能听见。
那两个聒噪的少年在外头喋喋不休,段晏根本懒得理会,原以为这群人骂累了就会离开,没想到宁诩会来。
这时,段晏心中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宁诩提起方才的事情来,是要为他惩处那两个不知礼节的疯子吗?
虽说这样的后宫闹剧,是该好好整治一番的,但如果是特意为了他,其实也无甚必要——
“哼,听见了就好。”
就在段晏思索之时,宁诩又开了口:
“你不要以为你有位份,身份就高人一等。等着吧,朕马上就把后宫中所有人的位份都晋两级,全都压在你头上,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来你院门前骂了!”
段晏思考的大脑凝滞了一下,抬起眼:“?”
“至于你,”宁诩使劲搜罗脑海里为数不多的宫斗剧剧情,扯起唇角,冷笑一声,威胁道:“你最好祈祷朕这几天能消气,不然朕就把你发配去洗衣房。”
段晏:“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