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镜熟睡期间小声地咛了一声,轻轻的,软软的。
“怎麽回事呢?镜儿你虽然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本王感觉不到一点点爱意呢?”
宗政堂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什麽时候,才能真真正正地爱我呢?”延单艇
纪镜无法回答他,此刻的纪镜沉睡在梦里,做着梦。他梦到了不好的回忆,小时候别人骂他“孤儿”丶“没人要的孽种”,长大後,别人又骂他是纪军长的“污点”,他在梦里急得哭了。
然後,又梦到了他和什麽人在一起交欢缠绵,那个滋味太美好,让他忘记了一切,只想沉溺在那片欲海之中起起伏伏,感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恍惚间,他又听到了什麽机器的声音在叫他。
“宿主,宿主,你快点醒一醒,你被药物控制了!”
谁在叫我?
不要烦我。不要打搅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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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宗政凌天黑着脸与一群大臣议论完国家大事,某个大臣惹怒了他,他直接将手中的重物砸向了那个臣子,好像没砸到。
但是百官寂静无声,从刚才的吵闹变成了现在的安静。
宗政凌天只觉得心烦意乱,疲惫了好几日的眼睛泛着红肿,终于不悦地退了朝。
退朝後,百官窃窃私语,谈论陛下为何最近脾气那麽暴躁?
只有宗政凌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麽熬过来的。
他紧紧抓着柱子,手指都泛了白,眼前一片发黑,连日来他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某个人的身影噩梦美梦一样侵袭他的脑海。
小铃兰被宗政堂带走多少天,他就失眠了多少天。
贴身伺候的太监心疼不已,也不知道为何陛下这几日为何如此暴怒,且不正常。
宗政凌天双目**,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小铃兰走後的第二天。
暗探抓到了当年给他整骨的严师傅,严师傅已经年迈,已经不怕死。跪在御前,大有几分傲气。
宗政凌天询问了他关于整骨的事情。
严师傅叹了口气,也明白了这一切终究是要揭开的,本以为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如今说出来,也算是对那个孩子的一点愧意吧。那个孩子现在在摄政王府内,是叫镜儿吧。
他说:“当年草民是给您整过骨,按着真正的小皇子的样貌弄的。”
严师傅想了想又说:“摄政王府内那个被毁了容的暗卫,因只是毁了皮相,未曾动骨,所以草民仔细观察便知道了,那个孩子,他就是当年真正的小皇子。”
天晓得,宗政凌天在得知了真相之後,有多心如死灰,有多绝望。
他惨白着脸坐在龙座上,不禁想起了从小优渥的生活,金尊玉贵的生活,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一身龙袍,这张脸,这个名字……都是属于他的。
假如,那个真正的小皇子只是其他人。
假如,那个真正的小皇子与他毫不相干。
假如,那个真正的小皇子不是小铃兰。
假如,他不爱小铃兰……
宗政凌天还能让自己心狠,埋葬掉所有关于那个小皇子的过去,心安理得的用着这个名字这张脸,这里的一切……
可那个人是小铃兰啊!
他爱小铃兰!
宗政凌天脸埋在手心,痛苦的眼泪顺着手掌落下来。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脑子里竟然全是小铃兰,他笑的样子,哭的样子,柔弱的样子,绝望的样子……
又想到了他小时候被林月毒打的样子,被逼着成为他的“影子”,永远不能站在阳光下的样子,被自己的亲生父皇毁容的样子,在大街上差点死去……
如今又被宗政堂逼着喝下毒药,身体犹如凋零的树叶一样摇摇欲坠。这桩桩件件,只要一想到,他放在心上的人从小到大受到这样的苦楚,宗政凌天便感觉心犹如火烧炙烤一样,疼的他痛不欲生。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用头撞着墙直到撞出血来才逼迫自己冷静起来,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了:“找到他,得找到他。”
于是,皇城的军队开始全国搜索宗政堂的行踪。宗政凌天发了疯的也要把纪镜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