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兀挥手,示意常公公赶紧走人,常公公十分看的来眼色,立马跑了,方慕音一直情绪不佳,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江兀也不知该说不说话。
“他现在如何了?”
方慕音捏着一朵海棠,捏碎了,汁水从手掌缝隙流出,滴落在枝叶上。
江兀突然害怕开口了,“还好,每日就逗逗鱼,和函王听戏喝茶,下雨的时候,会坐在乌篷船上钓鱼,好像…挺好的。”
他不好,方慕音听得出来,一个名流刺客,相当于另一条命的配剑不要了,最喜欢的江湖也不要了,现在就准备着养老。
江兀才是最诧异的,别看青灯客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他最在意妄生剑了。
江兀看到方慕音手里的妄生剑,神色复杂,临蓝现在或许真的开始养老了,名和力都不要了,功与名算什麽?
“你说他现在开心吗?”方慕音松开手,碎掉的海棠滚进枝叶里,不见了。
江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深思熟虑後,悠悠开口:“兴许是开心的吧,青灯客这个人没人能看懂,你说他开心吧,他有厌恶这个世界上碌碌无为之人,你说他不开心吧,他又心甘如此。”
方慕音垂眸,双手负後,转身回东宫。
第二日,五王爷方应摔领六十万大军赶赴南疆,方慕音亲自替他践行。
三日後,太子亲征塞北,领军七十万,圣上亲自为其践行。
临蓝两指执白子,迟迟落不下,只听见屏风外的人的小道消息,便脑海乱糟糟的。
方栅注意着临蓝的眼神,不禁失笑,“既然担心,何不追去看看,听说太子殿下伤很重,这伤没调好,便要亲征塞北,朝内被三皇子把控,韩徐之主持後方粮草,但凡两人对付了,太子殿下只怕有去无回!”
临蓝回神,落下白子,嘴硬道:“与我何干,王爷,这棋下错了地方。”
语罢,临蓝便绞杀方栅大半江山。
“呵,这假阵眼布置得相当精妙啊!”方栅没有气急败坏,反倒很欣赏临蓝的棋艺。
“您这可是国棋手的功夫,输得心甘情愿,服气!”
临蓝露出一抹毫无破绽的笑来。
“今天便到这里吧,我得去一趟地方军,让他们看看账本,然後把这个月的军粮给领了。”
方栅点头,起身,摇着折扇,笑道:“行呢,本王到茶庄走走,看看能不能弄点新鲜茶回去煮个蛋。”
临蓝哭笑不得,伸手,让方栅先走,方栅不客气的摇着折扇走了。
没人了,只剩下玲儿守在外面,临蓝才漏出一抹不明显的忧愁来。
方慕音那些行军打仗的本事,还是临蓝给交的,当然,不排除之前方慕音有过自学。
临蓝心情恍惚的走到地方军的军营,现在军营都随便让临蓝进,看见临蓝,他们就好像看见了粮草和补给,高兴得不得了。
临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径直走进校场,姚元忠正在和几个将领比试箭术,看见临蓝的一刻,毫不犹豫的把架在弦上的箭朝临蓝射来。
临蓝不为所动,倒是玲儿,徒手一把抓住了箭矢,临蓝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呵斥着: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娇柔一点?”
玲儿闻言,愣神片刻,“小侯爷,您在为难奴婢。”
一主一仆的话语,传到了正在放下弓箭的姚元忠耳里。
姚元忠笑道:“玲儿姑娘还不够娇柔,那就没娇柔的人了。”
“嚯,这麽了解本府的贴身婢女,将军心思多多少少不纯啊。”
玲儿脸红了,躲在临蓝身後,不敢擡头,耳尖却通红。
姚元忠倒是豪气一笑,“这话说的,本将可是实话实说。”
“行吧,有一说一,也确实如此。”
姚元忠笑着摇摇头,带着了临蓝主仆,到了住院,门口的侍卫立马去要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