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映央身体一僵,突然想起了什麽。他飞奔回房,找出自己的记事本,往前翻了翻——
距离他记录下来的丶明朔上一次易感期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成年Alpha的易感期周期通常为二至三个月不等,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明朔已经悄悄经历了一次易感期。
或许是明朔在出差丶有意回避,也或许是於映央疲於学业和兼职……嘴上说着配不上丶痴心妄想,但是让Alpha那麽难熬的易感期,他竟然全然忘记了。
於映央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贪心又愚蠢,简直蠢透了!
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的隐忍与迁就是不是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否则,他怎麽总是慢了一步才看到别人的真心,对妈妈是这样,对明朔也是这样。
在他以为自己委曲求全的同时,对方是不是也在一而再丶再而三的退让,而这一切都被他狂妄地略过了。而他只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心安理得地挥霍着别人的善良?
自厌像是一个旋涡,於映央盘旋其中,越陷越深。
於映央一方面难以控制自己对明朔的感情甚至是欲望,另一方面又愧於面对明朔。
一来二去,他便开始逃避。
决心回避明朔後,於映央开始早起,早早做好早餐,然後背着包出门。晚上回家,他就一头钻进卧室,直到明朔睡着,他再轻手轻脚地去洗漱。
这麽一段时间後,於映央发现,自己有意回避明朔,明朔似乎也并不想找他。
所以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也可以连续一个多礼拜一次照面都不打。
。
一月中旬,於映央开学了,又开始忙功课,再加上咖啡店的兼职,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於映央其实挺享受这种忙碌的,忙起来就能有所收获,也能短暂让自己分心,不在一味地责怪自己。
他每周都会做满法律规定的工作时长,上课也更用心丶更专注了。入学半年之後,於映央发现英语也没有那麽难以理解,只要抓住教授话里的关键词,哪怕反应滞後个一两秒,也能顺利听完整节课。
再次面对明朔是在一月末,这天於映央是晚班,关店之後还要打扫完卫生才能走。
他按照规定流程清理了备餐区,又接了水,拎着沉重的水桶和拖把晃晃荡荡地经过店门,然後看到明朔就站在店外。
那个Alpha身姿挺拔,如一棵苍松般立於门前,无视门上挂着的「已打样」的牌子,直挺挺地等他发现。
於映央的心脏好像在那一刻暂停了,历经数秒,才缓缓地重新跳动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解锁店门,明朔走进来,直截了当地问:「於映央,你怎麽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Omega下意识否认。
明朔的眉头牵动,思索片刻,摸了一下鼻子,「那也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